“我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也有手段能让他们在你面前闭嘴,但……人心终究不可测,你与我在一起一日,他们便会中伤你一日。”“所以,鸽儿,”谢臻吻上叶鸽的眼睛,认真地问:“你当真愿意跟我走吗?”叶鸽刚要点头,却见谢臻又从取出了一只小匣,打开后竟是几张票据地契。谢臻将小匣放到了叶鸽的腿上,揽着他说道:“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也另外给你备了些东西。”“我知道你原是柳城人,前几日便托人在那边购置了地产。当然,你若不想回去,这里也还有三四家银行的支票--”“先生这什么意思,”叶鸽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在谢臻手上胡乱写道:“先生是不要我了吗?”“不,不是,”谢臻看着叶鸽这般模样,也是心疼得厉害,但他却不得不说下去:“我没有不要你,也不是在试探你,我只是想要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起初这只是个偶然而出的想法,谢臻不动声色的去做了,但却很犹豫。直到刚刚亲眼看到了叶鸽的券书,他才有了决定。他的小鸽儿十二岁那年,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卖了,之后在戏园子里的五年,更是“任凭班主处置”。这十几年中,他未有一件事是自己选择的,完全像件货物般,被人倒来卖去。谢臻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他当然知道,人生在世多有无奈。但如今,他既然有那个能耐,可以让他的小鸽儿自己抉择,他便不会去装聋作哑。“鸽儿,你的券书已经撕了,你现在是个完全自由的人。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待你。”“也可以……选择带着这些东西离开,随便去什么地方,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也不会有人再轻贱你。”叶鸽的心口难受到了极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突然,他发狠似的将那只小匣子使劲摔了出去,然后急切地,不管不顾地直接扬起头来,咬上了谢臻的唇。他想让谢臻知道他的选择,可却说不出任何话,急得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看。那样几乎炙……热到绝望的吻,撕碎了谢臻的一切筹划,他将他的小鸽儿紧紧锁进怀中,抛去所有的冷静,用力地回吻,直到唇……舌间有了涩涩的滋味,两人才稍稍分开。叶鸽刚刚哭过了劲,这会头脑中反而清晰写了,他蹭了蹭眼泪,然后在谢臻的手上,一字一字地写道:“我不要那些东西,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我只要先生,只要你。”尽管早已知晓叶鸽的爱意,但是这番话还是引得谢臻心头大动。他温柔地贴上叶鸽还带着泪痕的脸,心疼地一下下点吻着:“好了鸽儿,是先生不对,不该跟你提这个,惹你伤心。”“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去。”叶鸽听到回家那两字,险些又要落泪,埋进谢臻的怀里,好容易才忍回去。“今日就是三十了,咱们趁这会回去,正好能赶上顿年夜饭。谢家所有人都在,我也好带你认认人。”谢臻一面替叶鸽擦着眼睛,一面柔声哄着:“让他们知道,我终于把我的小鸽儿抱回家了,以后谢家……就有三太太了。”叶鸽的泪意刚消下去,这会又被谢臻说的红了脸,在他手上划写道:“才不要叫三太太呢,听上去像什么样子。”谢臻不由得笑起来,亲亲小鸽儿的手:“好好好,不叫三太太……那鸽儿你自己想想,让他们叫你什么?”叶鸽这会哪有脑子去想些这个,把谢臻的手一抛,就窝在他怀里不动了。这会转开了话题,谢臻见叶鸽终于不会继续哭了,心里头才稍稍松快些,低头点点叶鸽的鼻尖,好说话道:“想不出来就慢慢想,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这会咱们可要快些回家了,再晚好菜可会被吃光的。”事情都说开了,两人也不再耽误什么,粗略地将叶鸽的东西收拾一番,就坐上了程六开来的小轿车。三十的傍晚,正是所有人都聚在家里过年的时候,沧城热闹的街道上难得清闲起来,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谢家大宅前。“三爷,咱们还是直接开进去?”程六回头请示着,上次谢臻带叶鸽去谢家时,因为谢崇祖的事十分匆忙,他们就直接从能跑车的侧门中开了进去。可这次,谢臻并没有这么做,他看着玻璃车窗外的谢家大宅,轻握着叶鸽的手:“不必了,就停在前头,让他们开正门。”叶鸽惊讶地抬头看着谢臻,他当然明白,谢家这样的大族,开正门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