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棠向来说话算话,第二天一大早,梅辞穿戴整齐早饭都没吃完,男人便已经进了他院子里。
梅麟昨日刻意吩咐了门房,是以白守棠刚到她便收到了消息,还特意找人传话,叫梅辞不必再去请安,收拾妥当直接出门就好,还派了t四个护卫说随行护着他。
四个装扮一样的女人握着刀剑,低着头不敢四处看。
白守棠从小见兵,家里便有三个,以至于打眼一扫便清楚她们根基,下盘不稳喘息轻飘,一瞧便知是花架子,还有一个一点底子都没有,只看是女人就拿来用了。
若路上真碰见事,怕不是刀都拔不出,跟在一旁还不够添乱的。
是以他统统婉拒不要,末了看月白甚至想往梅辞头上挂帷帽,好好的儿郎,马上就要被包成粽子。
白守棠都被气笑了:“快拿下去,出去玩呢,现在街上谁家儿郎还带这个,也太惹眼了。”
梅辞今日穿了一身浅青,头上的玉冠也是同色,嫩竹一般,只瞧一眼便叫人心情明媚,遮起来简直暴殄天物。
“直接就出去玩吗?”梅辞开口问,即使藏的很好,那点柔软的好奇期盼也显而易见。
“那当然,若比玩,怕不是整个都城也没几个比得过我。”
白守棠口气大,却也没有说瞎话,他在都城的时间虽然短,却早就把能玩的地方都玩腻了,他家里可没那麽多规矩。
梅辞带了月白一起,一行三个人于梅府侧门上了软轿,大约两刻钟的功夫,轿子缓缓停了下来,外面的声响也越来越热闹。
——
得月楼三楼雅间内,白守棠把人带了上来。
都城内最大的酒楼之一,若要吃喝自然是数千味楼要好,可要说漂亮好玩,那还是要临街而建的得月楼更胜一筹。
五座三层占地庞大,内里飞桥栏杆相互连通着,各种精巧花木琳琅满目,甚至还有细细沟渠流着浅溪,以作曲水流觞之用。
两侧雅间以精巧屏风做挡,半开或全部遮掩都凭心意,楼下大堂还有说书人绘声绘色,三楼则是可以点卖艺的怜郎献舞献曲。
往来行人多是富贵人家,也有儿郎成群着笑闹着。
别说跟着来的月白一脸震惊茫然状,梅辞又何不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
他眼睛明显亮亮的,坐在密闭的空间里也不再那麽紧张,酒楼半掩的窗户被彻底推开,梅辞坐在大开的窗边吹着风,听着楼下一叠声不同嗓音的叫卖。
三楼的风实在算不上和缓,窗户开的又大,月白在一边都担心他要受凉,梅辞却只觉得心胸开阔和自由。
“好像有炒栗子…”梅辞殷切转过头来,月白便笑着自告奋勇,去楼下给公子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