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幸睁开双眼,目光放在怀中的阮醉身上,阮醉和他身上的衣服都很规整,没怎么乱,由此可见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他还是眼尖地看到阮醉脖间的红印,一直到锁骨处。他抬手缓缓抚摸着阮醉柔软的长发,表情深沉而不可言状。昨晚被陆北瑭灌多了,意识不在线。他喝了酒容易断片,容易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做了些什么,因此怕自己有做对阮醉不好的事。沈南幸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强迫她,这只有等阮醉醒了才知道。阮醉估计要过会儿才醒,沈南幸从床上小心翼翼下来,准备去外面买点早餐回来,好让她一起来就能看到好吃的。外面大雾四起,遮挡了人的视线,可这也不妨碍沈南幸碰见同样来买早餐且裹得严实的陆北瑭。陆北瑭脸上有伤,巴掌印还没消。这真是个不幸的事实。看见沈南幸,陆北瑭憨憨地笑了笑,摸了把自己的脸,随后又兴趣蔫蔫的。看来是没成功,沈南幸买了早餐就回酒店,途中起了一阵持久的风,他往后看了眼,陆北瑭在沉默地发着呆。阮醉醒来时发现房间里没人,她起身掀开白色的窗帘,听到门口传来插卡的声音。沈南幸回来了。他穿着昨天的大衣,衬得他身材修长,看见阮醉起来,他温和地笑了笑,把买来的早点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身后抱住她。阮醉问他不嫌腻?他转过她的肩膀,观察她脸上的反应,最后终于放下心来说:“不会,怎么都不嫌腻。”阮醉的视线从他深情的眼上转移到窗外,最后从他怀抱中脱身。“我去洗漱。”她跑了。沈南幸轻笑一声,走到桌前把早点拿出来摆放开。关于昨天的事,沈南幸从阮醉的神情上发现他好像没像陆北瑭那么惨。这样就很好。沈南幸打心里舒了一口气。我见星星接近真相。从酒店回学校后,阮醉没有在寝室看到余澜,她想她还没有回来,听沈南幸说陆北瑭出乎意料的惨,猜想是余澜的杰作。思辩杯的下次比赛定在五天后,是从上次两两对决中赢的队伍来重新分配正反方。抽签决定,阮醉他们这回抽的是反方。她不急,换了一身衣服又准备出去。走到学校门口前,沈南幸发来一条消息:“今天有什么好的安排?”阮醉回:“想睡个好觉。”发完,阮醉戴上帽子、口罩,出了学校的大门。最后联系私家侦探那次,他给了她一个人证,叫万柱,阮醉想试着去找找。据查到的资料来看,他是和阮父同一时期的工人,目前儿女双全,家庭虽不富裕,但也算知足而乐。火车轰隆隆开着,阮醉摘下口罩看向窗外的风景,草木、平房,她从兜里掏出一颗喜糖来放进嘴里,干涩的嘴里才有了味。旁边有一家子吵个不停,声音大到整个车厢的人都听得到,阮醉塞上耳机,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老爷爷吼了句:“妈了个巴子的!”过了会儿,阮醉发现那一家子的声音变小了。阮醉闭目养神,约莫两个小时左右到了目的地。可这还没结束,她先后乘了地铁和公交,最后又坐了辆颠荡的三轮车,才循着卡片上的地址到了万柱居住的地址。他们家前有一道铁门,铁门上的尖尖看得人忍不住往后退几步,阮醉见门半敞着,一边推开门走进去一边询问。“有人吗?”屋里有些安静,空旷的平地上有两只鸭在嘎嘎嘎地跺着脚掌走来走去,大盆里还有一只,扑棱着翅膀游得欢快。阮醉又问了一句。“有人吗?”依旧没人理她。门半开着,不像家里没人的样子啊。阮醉正要往里面走,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找谁?”她往声音的方向看,发现里屋靠外面的房间内,一个小小的人头凑在窗户边,眨着灰溜溜的大眼睛问她。是个小男孩,阮醉走进他,隔着窗户铁栅问他:“你爸妈呢?”“出去了。”小男孩穿着背心,在这大冬天里也不嫌冷。“家里还有其他人吗?”问出这句话,阮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拐卖儿童的。小男孩昂着头看她,身体随性的舒展,甩头:“还有我妹,在睡觉,她是头猪,老会睡了。”阮醉随和地笑了笑,她跟着沈南幸倒也学会了怎么笑得温柔,努力同小男孩道:“你爷爷在吗?”“爷爷出去买肉了,回来给我们做十全大补汤。”看来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妹妹了,阮醉在原地站着,没进屋去,打算在这等他爷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