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轻薄了你啊。”说实话,她平常轻薄的时候也不少。
“真论起来,该是我同你道歉t。”
“啊?”烟归愕然,不知道该说什麽。
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正常人,再傻也能知道他此刻神色暗含不悦。阿夕这是说的反话吗?
烟归不敢再往下说,怕惹怒阿夕,虽然阿夕从未对她动怒。
然而阿夕却没再说什麽,搁下筷子,兀自进屋了。独留烟归一人愣在原地。
那些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虽是采的山野里的果子野菜,捉的些游鱼鸟兽,经阿夕的巧手一烹,便已是世间无二的绝味了。
烟归不愿浪费粮食,一个人默默吃完了那些菜。吃完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阿夕是真的生气了。
烟归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思量着对策。
一双筷子被她在空盘子戳来戳去,都快搅出火星子来了。
暮色四合,霞光炽热。
烟归的一颗心冷到了极点,她是个混蛋,阿夕那麽好脾气的人都能被她惹怒……
阿夕今日维护她的那些话在耳边响起。
“我愿意帮你,和我是谁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只因为是柳烟归。”
“你在我这里是最重要的,我没有其他选择,也不会做出其他选择。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你可以永远对我抱有期待,我不会让你失望。”
……
她想,她需要去向阿夕郑重地道一个歉。因为是阿夕,所以要珍重待之。
飞雪白头(五)
夜间凉风瑟瑟,雾霭沉沉,少了肆虐的风雪,烟归还有一些不习惯。
阿夕屋子灯火通明,门窗却紧闭,看上去真是生气了。她该拿什麽去哄他呢?
将碗筷都洗净后,烟归信步走到古树下,蹲了下去,撩起袖子,拿出树旁的铲子,开始铲土。
那扇窗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一些微光泻出。
烟归的心神全然已在手边工作上,丝毫未觉。
夜风习习,绿叶簌簌而落,吹动她的发丝,衣裙下摆被泥土浸髒,她索性将下摆挽起,眼不见心为净。
两条莹白的小腿露出来,在月色的照耀下愈发纯白,如玉质一般无瑕。
那扇窗又悄无声息地慢慢合上了。
土地绵软,刨了数十下后,终于挖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烟归的动作变得轻柔,慢慢地将硬物周围的泥土刨开,露出一个紫红色的器皿。
初秋寒意深重,她做完这些却出了一身薄汗。
“咚咚咚——”
阿夕的门被轻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