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周睿文出狱听到女人死亡的消息后,竟然疯到半夜去了墓地,想将人的骨灰挖出来,后来周家出面摆平了此事,是周佞的父亲,压下了一切。并仍旧将人扔进了董事局。至于关山月为什么会将女人的骨灰带走呢——因为那个故事里的有夫之妇,是魏舒云的妹妹。关山月的小姨。而那个时候,魏舒云跟魏家人,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我当年还小,可什么都记得。”关山月背对着周佞,背面的温热透过薄薄的一层衣衫传输着,关山月眸底晦暗,“当年她不顾魏家的反对,执意跟那个男人出走,原本应该很幸福的。”那个只偷偷被小姨瞒着魏舒云带去见过的小姨夫,温润如玉,还给关山月糖吃。可是后来招惹上了周睿文那个疯子。家破人亡。关山月绝对不允许她死后,骨灰还被周睿文那个疯子膈应。周佞将下巴轻轻地抵着关山月的颈窝,他背脊微微弯曲,眸底却满是冰凉的霜寒,周佞开口,说得很慢:“放心吧,阿月。”他环住关山月的后腰,怀抱与呼吸炽热,透过薄薄衬衫,熨帖过轻颤的心:“所有人的报应,都不会太远。”还有最后一点点时间。很快。关山月陷进周佞的怀里,她的目光透过落地玻璃,放在了花圃中凋零的蔷薇之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该在来年春日,种些新的了。寒冬来了,春天不会太远。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手机铃声,又突兀且急促地响了起来。周佞眸底掠过一丝烦躁的意味,他几步上前,看到来电显示的【周朝】二字时,带着些许显而易见的阴郁,他按下接听,下一秒,眉间的阴郁却只重不轻。关山月眸光微漾。只见周佞按下挂断,然后四目相对间,笑也像泛着森冷的寒:“周睿文回周家老宅了。”当年那场大火,是他放的。……盲目的雨滂沱地浇下来,似乎是用力地想将北城角落的污垢都洗刷干净,缠绵的,潮湿的,雾蒙着城市。当周佞走进周家老宅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那个跪着的人。周睿文就跪在那里,在周家老太爷的面前,跪成一尊石膏像。“……”周佞目不斜视地路过周睿文,他身后跟着垂眸的元皓,周佞略过了所有人,就这么走到了最中央的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面前,微微颔首,表情平淡:“爷爷。”身旁的周父被无视得彻底。周老太爷两鬓斑白,却精神抖擞,他掀起眼皮,看了周佞一眼,不怒自威,半晌,才开口:“回来了。”周佞嗯了一声,才状似不经意般瞥向地上死死咬着牙的周睿文,哟了一声,语气颇有些讥笑的意味,在肃静的老宅中格外清晰:“这不是四叔吗,怎么在地上跪着呢?”两旁的人心思各异地对视了一眼,而周睿文抬起头,目光死死地锁着周佞的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始终没有说话。“阿佞。”半晌,周老太爷终于开腔,他抬眼在地上的周睿文身上扫了一眼,复而望回周佞,沉声,“他刚拿回一份东西——”“两年前的口供,说周祁,是你指使人推下水的。”一室死寂。周佞面不改色。周老太爷口中的那个周祁,就是周佞那个溺水而亡的“弟弟”——周父的私生子。众目睽睽下,周佞背脊不弯半分,他只是轻轻地、扯了个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连半分眼神都没给过其他人:“是么……”“说来听听。”十分无谓的语气。“两年,你指使保卫调走了当天所有巡逻的人,那么大一个老宅,在那天下午,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地上的周睿文兀地开腔,声声质问,“我找到了当时的保卫队长,他现在就在乡下。”周睿文猛地抬头,望向正襟危坐的周老太爷,身形微动:“爸,他什么都招了——当时,是周佞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调走保卫队,还将周祁推进水里,时候又给了封口和安置费,目的就是为了封口!”周睿文余声振振,两侧站着的周家人却互相交互着眼色,半句话都不敢说,周佞已经掌控了整个周氏集团,他们便是想说什么,也不敢。周佞垂眸,面无表情地听完全程,最后微微嗤讽,沉声:“就这?”周睿文咬着后牙槽。“弄死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么?”周佞笑意渐深,开腔却冷冷,眸露不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就算平平安安地长大,也绝对踏不进周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