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茗在电梯里照着“镜子”理头发,不肯让自己有一丝狼狈。直到瞧着美美的,她才按门铃。没人应门,她又按了两次,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齐某人。玄关小灯落在他帅气的脸上,瞧着眉目无比冷淡,即便是暖色灯火也融不化半分。他有什么脸色好甩的?向茗心里憋着气,目光落在他身侧的严叔身上,“严叔,帮我转告你们齐先生,谢谢他的蛋糕,礼尚往来,我也请他吃蛋糕。”吃完就谁都不欠了。严叔这会儿是真的忍俊不禁,还没开始“转告”,齐唤就说:“转告她,不客气。”严叔就又看向向茗,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鼻子好像也是红的。哭了?严叔一凛,手背到身后朝儿子挥了挥。严厉赶紧救场,他从老父亲身旁挤过去,接过向茗抱着的蛋糕,“嗐,你这就太客气了。”他又回头看齐唤,“是吧,哥。”眼睛对上齐唤的,严厉缩了缩脖子。齐唤这就是看不见,真要能看见,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的脸都成筛子了。向茗鼻子痒,想打喷嚏,但绝对不能在齐某人面前打,她咬着牙,“厉哥,要的,毕竟我跟你们齐先生连朋友都算不上,还是算清楚的好。没事我就先走了哈,严叔再见,厉哥再见。”严厉张口,眼睁睁看着她转身,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拦都来不及。齐唤的脸彻底沉了。严叔关上门,看齐唤默不作声回书房,他拍了拍严厉的肩膀,让儿子去劝劝。严厉哪敢:“哥看着成熟又稳重,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似的?”他摸鼻子抱怨,“皎皎也是,活泼大方最好相处,什么都不计较,这会儿比三岁还不如。两个人都多大了,还玩冷战传声筒。”严叔从他手上拎过蛋糕袋:“就你话多!”严厉委屈巴巴跟到书房,好家伙,他们因为车祸许久没摸烟的齐总又点上烟了。他一个箭步:“哥,你不要命了!”医生叮嘱了要戒烟。齐唤任他夺去指间刚点上的烟,他没打算抽,就是心里烦躁。严厉灭了火,心想,何必呢,真不想见人,何苦又听说是她在门外,就火急火燎地自己来开门?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哥,这几天皎皎在游戏里就跟磕了药似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我在她边上护花都快护不动了。”他状似无意地说。为什么磕了药?不就是没见到齐唤,也感觉到了他的疏远么。严厉点到为止:“哥,早点休息吧,我还得陪皎皎割草。”齐唤抬眸,斜睨着他。啧,眼神杀又来了。严厉害怕地抱住自己。翌日,中午饭点,严叔看齐唤情绪不算差,问晚上要不要去喊小姑娘来吃饭,齐唤想起她借锅时说她自己把锅都给炸了,“晚上给她打包送上去。”严厉听了,直摇头。齐唤低头吃饭,餐桌上低气压,比南极还冷。耳机里传来微信提示音,他听到系统冰冷地报出“徐”的名字,筷子上的糖醋小排掉在碗里。是条语音:“齐越,你个老六!气死爹了!”严厉从齐唤没夹稳小排开始就特别好奇地观察着,果然,他的脸色特别精彩,由红转黑又转红,红得发紫了,不,也可以说黑得发紫。好家伙。齐唤“蹭”地起身,严厉下意识跟着,嘴里还有没嚼完的米饭。“严叔,去楼上看看。”齐唤听出她语音里的声音不对劲,虽然是骂他,但中气不足,带着沙哑也有气无力。严叔忙说“好”。齐唤第一回来23楼,门铃按了很久才有人开。严叔看到睡衣睡裤,鼻子里还塞着纸巾的向茗,惊呼:“这是怎么了?”齐唤看不见,只蹙眉循着声音。向茗开门前没看,意外是他们,“没事,严叔。”声音比语音里还沙哑。“感冒了?”齐唤问。向茗刚要答,看向严叔,“严叔,麻烦……”转告齐先生……齐唤心头的火苗没压住:“不用传话。”他冷着声音。生病又被凶,向茗眼睛都红了,可能是打喷嚏打出的泪花,也可能就是委屈的,反正,她就是掉眼泪了。严叔急了:“你别哭啊。”齐唤攥紧手,眉心狠狠一跳。向茗感觉鼻涕又来了,塞着的纸巾都湿了,她拔了,用力吸鼻子。眼泪加鼻涕水,抽泣声特别可怜。齐唤无奈揉了揉眉心:“对不起。”向茗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嘴唇都快抿成条直线了,语气却十分诚恳。更委屈了,怎么回事?见她不出声,齐唤默了默,“身体哪里不舒服?”他放柔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