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官景愉快应声,“另外在走之前,乔乔说为表感谢,必须请你和秦照一起吃个饭。”自从与闵乔和好以后,上官景心情一直十分愉悦。符舟也衷心希望上官景的病情能因为闵乔的陪伴赶紧痊愈。不要像秦照这样,情绪反反复复,太不稳定。等后头应下吃饭的邀请,符舟挂断电话,一转身,就看见秦照在檐下过道上站着。也不知道他注视了她多久,她走过去,想了想说:“刚才上官景说要请我们一起吃个饭,在他走之前。”秦照便问:“上官跟你说他要辞职了?”“嗯,他还说要和闵乔一起出国。”上了台阶走到过道上,符舟走到秦照身侧,乍见他神态有些许低落。继而又听见声感慨,意味凄凄。“人就是这样,来来往往,都是过客。”符舟一愣。自知秦照平常不会是因为上官景要离开而会发出这种感慨的人,她敏锐地觉察了什么,抬眸细看,却不知秦照在望着哪处。明明庭院清晨,日光可爱,植株翠盛。可他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哀颓。符舟心有担忧,伸手去牵住他。“他人是过客,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秦照有所反应,用力反握住了符舟的手。随即侧目,目光如絮般附着。既温柔地包裹,又热烈地缠绵。他嗓音沙哑,低喊着符舟名字,告诉她:“不要食言。”之后的日子,符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尽管秦照有心掩饰,但她就是有直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这天下班,她比秦照先回到别墅,刚进客厅,就见徐姨一边扫地,一边跟李管家讨论:“杂物室是怎么了吗,今天早上我惯常要搞卫生的,但是先生不让我进去。前几天他从我这儿拿走钥匙,就再没还给我了。还说以后我都不用进去搞卫生了。奇怪。”李管家回话:“我这儿还有把钥匙……不过既然先生说不用你进去搞卫生,还是照做吧。”这段对话符舟听得清楚,也无疑捕捉到了其中重要的信息。她一瞬做出决断,往李管家和徐姨的方位走了过去:“钥匙给我吧,我想去看看。”李管家和徐姨闻声齐齐看向符舟。“是啊,符医生进去看看没关系的。”徐姨先有反应,停了扫地的动作,思考着对李管家说,“反正别把这事告诉先生,先生也不会知道。”“……好吧。”李管家犹豫了片刻,但出于对秦照的关心,和对符舟的信任,还是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大串总钥匙,从中取了杂物室的钥匙递给了符舟。符舟接过钥匙,就直奔二楼尽头处去。尽头处的小房间,就是杂物室。因为杂物室是堆放杂物的房间,所以除了徐姨干活时偶尔进去,其他人基本都没进过这间房。日常也一般都是关着门的。但自从秦照从徐姨那儿拿了钥匙后,门开始从外头锁上了。哪怕是徐姨,只要没钥匙,就不能随便进出。这也是符舟第一次进去杂物室。杂物室里只一面开了个小窗,还有层纱布窗帘遮挡着,基本上没什么采光。符舟觉得视线不明,就慢慢摸到墙上开关,开了灯。等房间乍亮的一刻,入目的景象竟十分脏乱。除去原本的一些闲置物品是正常堆放外,地板上烟灰四散,烟蒂连片。就像是个被烟瘾者席卷过的战场,甚至空气里的尼古丁气息还隐隐可闻。以及有些熟悉的纸张碎片也到处散落着,符舟捡起来一看,才认出是之前秦照抄写的佛经字帖……竟被他发泄式地全部撕碎了。随后走到房间一角,更让符舟陡然揪心的是,她在墙角处看见了个丢在地上,揉皱了的纸巾团。纸巾团上沾着些红褐色,斑驳成块,分明是拭血的痕迹。由此可知,秦照竟然又忍不住开始自残了……符舟心乱如麻,并彻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离开杂物室时,身体忽地乏力,她只能扶着过道上的栏杆慢慢下了楼。“符医生?”直到徐姨迎上来喊了几次,她才渐回过神。“符医生,杂物室有什么异常吗?”李管家也站在一旁,担心地问道。符舟努力保持镇定,将手中钥匙交还给李管家:“没什么事,就是地上有几个烟蒂。”她刻意隐瞒,只一句话带过去,转而又打听道:“先生以前抽烟吗?”李管家略一回想:“抽,但很少。一年也没见过几次。”“嗯,我知道了。”符舟点了点头,又交代,“我去过杂物室的事,先别告诉先生。”秦照既然有意瞒着,她也不打算直接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