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要他……
都不要他……
林秋让弓著身子,痛苦的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喘息著,睫毛都在恶狠狠的颤动,像是承载瞭太多太多承受不住的东西,脊背被压弯瞭下去。
左涯的目光落在他又红又青的脸上,眸中血海似乎被掷进一颗极小的石子,荡漾开难以察觉的波澜。
可林秋让哽咽著,断断续续的说著:“我……我不走……”
他疼痛之馀十分讨好的蹭蹭跟前宽大的肩,一面不断落著泪,发丝凌乱的贴在面上,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湿润润的分不清。
“我不走……我在这裡……我不和他走……”
那大殿的门被谢冗推开,外头也雾沉沉一片,没有什麽光亮。
“我不和他走……我以后都不走……他不要我……我也……也、也不要他……”
谢冗的身影微微停顿,似是踉跄半步,可最终还是挥袖离去。
林秋让彻底昏过去的前一刻……
……又是看著他人离去,才彻底失望到合上眼的。
“……不是说要给我锁上锁链吗?”
许多魔族从主殿中退出来后都在小声交头接耳,谈论自己尊主在殿上抱著个什麽东西。
“从未听闻过尊主还有什麽喜欢的东西,如今这个竟珍稀到日日抱著,连上殿都要盖著白佈带著……我看著像个人,刚刚是不是还说话瞭?”
“一直盖著白佈,我还以为是个死人!不过万一尊主就喜欢死人呢?”
“活人、活人,不是都说话瞭吗?”
一个身形瘦削的魔族拱瞭拱身边肥头大耳的魔族。
“那就是个人,你可知人族有肉脔这一说?便是用来纾解情欲的,我们尊主坐上魔尊之位都有十馀年瞭,还未见过他与谁走得近。这人类一定就是这麽个用处。”
“尊主连胤族公主都瞧不上,胤族公主又美又乖顺,别说是为尊主纾解情欲,尊主叫她舔自己的脚她都会跪下来吧……难不成他怀裡那个小娇娘长得更为绝色天香?”
“尊主从来弑杀无情,手中沾瞭多少娇娘的血,绝无可能抱著什麽人上殿!”
一位面色凶戾魔族挤过来。
“你们几个少在背后非议些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有瞭现在这个职务能够进入主殿,再造谣抹黑我们尊主……”
轰隆隆——
殿门被推开,那位凶戾魔族的话被打断。
外头乌漆漆的,却比殿中要更为明亮些。
那巨大的殿门之中率先走出一位红衣男子,那男子周身萦绕的漠然或是杀虐气息并不比任何一位魔族少,仔细一看,那红衣上还有些留白。
他手上、面上还溅著少量凝固的血渍,已然是从尸山血海中风尘仆仆赶来的。
原来那红衣当真是用血染红的。
谢冗周身散著生人勿进的气息,所有魔族都下意识为他让开一条路,他迈著步子走,心绪却无法从殿中离开。
脑中全然是林秋让满是红痕的手臂、被那他人抱著身子亲吻面上泪珠、朝他张开双臂……
或是哭的不像样子一抽一抽的,趴在他人肩上,用那小狗一眼乞怜的目光偷偷看他,嘴裡磕磕绊绊的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