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谢霜摸了摸额头,又撒娇得腻去云奚身旁,弯眼笑道:“我不过是开玩笑的。我与妹妹两人一心,可好着呢。我才不会酸。”
她转头看向云奚,“是吧?妹妹。”
云奚只是笑,转头从桌上的盘子里拈了颗盐渍梅子放进她嘴里。
“姐姐现下可酸不酸了?”
“不酸。”谢霜细细嚼完,也拈了一个递去她嘴边,“这是大哥哥从上京带来的梅子,可甜呢。妹妹也尝一个。”
她眼神诚挚,云奚不疑有他,待那酸自口中生津,好看的眉眼才皱得拧成了一团。
“霜姐姐坏死了。”她又气又恼,抬手便要去挠她腰窝。
谢霜跟个皮猴儿似的,一扭身就躲开了,还在一旁抚掌笑,“妹妹不是想知道酸不酸吗?现下可知道了?”
两人在底下打打闹闹,谢老夫人在上头看着,一边笑得开怀一边还要忙着劝,“慢着点,仔细一会儿跌着了。”
彼时正是惊蛰。
仲春之始,万物苏生。
姑娘们倚在窗前看雨落,时而相视一笑,又窃窃私语几声。
青春年少,不知愁滋味。
回了棠落园,云奚屏退了丫鬟,也学着她们倚在窗子上看雨。
“真好啊。春天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伸手,于檐下接了一捧雨。
又放开,任它顺着指尖缓缓滑落,再湮没进泥土里,彻底消失不见。
“外祖母待我好,舅舅待我好,霜姐姐待我好,就连你的行知哥哥,也是待我极好的。”
“每个人都待我这么好……”她声音渐渐低下去,低到只能她一个人听见,“远在天上的你,可嫉妒吗?”
“像我往常嫉妒你一样嫉妒吗?”
风雨萧萧,无人作答。
*
日子绵长,悠悠清风绕梁过。
至六月。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