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娩娘……”王岳作势还要拦人,腿刚迈出去,一根棍子忽然就抽瞭过来,疼得他龇牙咧嘴,抱著腿在原地跳著转圈圈。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拄著拐杖走到瞭薑娩面前,笑吟吟地问:“夫人,怎地现在才回来,我和童儿已经等你大半天瞭。”
薑娩有些意外,没想到谢翊居然会过来帮她解围。
她上前走到谢翊身边,看瞭看对方的脸色,惊喜道:“你醒啦?身体还有没有哪裡不舒服?”
她说话时,眼睛在发著光,藏在其中的关怀溢于言表。
谢翊沉吟瞭一会儿,似是在斟酌她这份关心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然后微微一笑,“我无碍,不过,这位公子是……”他朝王岳看瞭过去。
薑娩生怕王岳那张嘴说出什麽让人误会的,连忙道:“以前的同乡,今日偶然碰见瞭。”
王岳心有所图,可不想薑娩这麽蒙混过去。
他挺直瞭腰板,打算在薑娩面前压这破落户一头,好让薑娩改变想法,可在抬头的瞬间,忽然就愣住瞭。
眼前的青年虽然穿著一身粗佈衣裳,灰扑扑地还打著补丁,衣装却掩盖不瞭本人出尘绝豔的气质。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纵是拄瞭拐杖,背脊依旧挺直。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露出精致的轮廓和下颚线条,一双凤眸细细打量著他,其中的睥睨不加掩饰。
刹那间,王岳觉得自己矮瞭一头。
要说的话堵在瞭嗓子眼,他嘴唇张张合合,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王岳在心裡头安慰自己,这姓谢的不就是个从京城来的吗,都被放逐到边关瞭,那和丧傢犬无异,他怕甚?
有瞭这番宽慰,王岳好像又有瞭一些自信。
谁料,谢翊却在这时说瞭句:“原来是同乡,刚才我看这人想对夫人动手动脚,还以为是哪裡来的登徒子。误伤瞭这位公子,实在抱歉。”语毕,他还真一脸歉意地对王岳抱瞭抱拳,可言语之中依旧有著明显的轻视。
王岳一句话没说,脑子却有点蒙瞭。
薑娩不想和王岳多纠缠,直接对谢翊说:“你腿上还有伤,就别杵在这儿瞭,回去吧。”
谢翊不拆穿她的急迫,反而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夫人,我忽然有些头晕,你扶我一下。”
“啊?不会是还没好吧?”他因为花生过敏晕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薑娩心有馀悸地端详瞭一番,然后乖乖扶住瞭他,“你小心点,靠著我走吧。”
一手扶著谢翊,薑娩又叫上跟在后头的谢童,三人慢腾腾地朝谢傢走去。
王岳望著三人的背影逐渐远离,终于回过神,发洩般朝土上踢瞭一脚,在嘴裡啐瞭一声。
回到屋裡后,薑娩把谢翊扶到椅子上坐好,给他倒瞭杯热水。
谢翊端著水正要喝,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炽热目光,狐疑地望过去,正巧撞上薑娩担忧的视线。
他蹙瞭蹙眉,对这种直接的关怀起瞭几分怀疑,随后又是一种抵触。把杯子放回桌上,他问:“怎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