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虽然表情平静,但那种“我忍你很久瞭”的语气就差没砸到谢翊脸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薑娩气成这样。
她一贯好脾气,就算是送饭的生意三番两次被人整,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现在别看她没发火,估计心裡头早就憋著一股气瞭,不然回来时把饭菜端上来,也不会那麽用力砸盘子。
谢翊拱手鞠躬,“娘子息怒,仇百户今天的事,我代他向你说声对不住,你要是还不解气,我便让他来负荆请罪,直到让娘子消气为止。”
薑娩连忙竖掌:“可别,我隻希望你们别整天惦记我的脖子,不然我真怕哪天就死你们这群人手裡瞭!”
谢翊忽的想起来,自己刚醒来时,看到薑氏在眼前,也是掐瞭她的脖子。
看来对仇百户掐瞭脖子这个事,在她心裡已经是积怨已久瞭。
“曾对娘子冒犯,是谢某之过。如何惩罚谢某,全由娘子来定夺。”
居然还能记得,之前他也干过这档子事。薑娩眉头一挑,听谢翊认错,心头总算舒坦瞭点,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就饿两顿吧。”
翌日的早饭。
薑娩烙瞭几个鸡蛋饼,揉瞭两个青团,让谢翊在旁边看著她和谢童用餐。
到瞭午时,一傢人又去驻地送饭。锅裡盛著的菜不停向外散发著香味,谢翊坐在车头,肚子饿得咕咕叫,鼻腔中都是诱人的菜香。
送瞭饭回来,谢翊依旧没有吃饭的资格。
薑娩和谢童姑嫂二人美美用瞭餐,把碗筷留给谢翊去洗,薑娩就开始准备傍晚的菜瞭。
烈日当空,突然起来的气温炙烤著大地,谢翊把碗筷沥好水,往回走时突然腿一软,整个人就向旁边倒去。还好薑娩就在周围,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扶住瞭。
谢翊本就生得白些,额头又起瞭一层汗,薑娩还以为他生病瞭,赶紧摸瞭摸谢翊的额头,“你没事吧?有没有哪裡不舒服?”
借著薑娩的力站好,青年一脸幽怨地往身前一瞥,那神情怎麽看怎麽可怜,“我无大碍,隻是腹中空空如也,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身体恢複。”
薑娩立刻收起瞭脸上的关心,把手收回,转过身子,不去看谢翊那副故作可怜的表情。
紧接著,从口裡吐出几个字,“……再装就多饿两顿。”
没过几日,仇恩又再一次上瞭谢傢的门。
这回他来找的不是谢翊,而是薑娩。提的正是上次他给薑娩说过,请薑娩去驻地裡做厨娘的事。
薑娩原以为那是他试探玉佩一事用的借口,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今个儿仇恩又来提起此事,还告诉她,在驻地做厨娘这些时日,每月可有二两银子的月粮。
薑娩惊讶:“二两银子?军户们在驻地裡服役,每月的饷银不过就一两,百户是不是搞错瞭?”
仇百户笑著说:“娘子莫担心,的确是有二两银子。毕竟在驻地这段时间,娘子负责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百户所的膳食,二两的月粮也隻仅限在驻地的时日,之后是多少,那仇某便不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