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完帐已经入夜,谢霖一人之力微薄,算不得细的,只能简单核核对,若是依照纪常呈上来的内容,倒是一分一毫不差,只是其中水分含了不少,江北大约千余户人家,二两银子便足够四五口人一年的吃食,何至于单救济派银花了五千两。
若非官员层层克扣,便是这钱另有用处。
谢霖本想再详细清算,只是到了下午之后便开始又开始头晕,期间阿福也多次上来劝他,谢霖不愿中止,好歹是撑着整理了一遍。
简单擦洗过后谢霖便又昏睡过去,反复高烧带来浑身酸痛,即使喝了药也无济于事,只是他也不难过,反倒因为头晕更好入睡而沾沾自喜,殊不知是那汤药里加了安神的东西。
半夜睡着,谢霖迷糊间感觉有人爬上了床,熟悉的松针香气唤起了他之前的记忆。
谢霖习惯性张开身体,刚成亲的时候纪渊总会大半夜摸上他的床,只是所做之事并不舒适,反倒痛得很。
没睡醒的谢霖向来人求饶,只是声音太小,叫人听不真切:&ldo;轻点,疼。&rdo;
纪渊看着平躺着张开下肢的谢霖有些无语,这样哪里还有他睡得地方。
&ldo;过去点,别挤我。&rdo;
白天两人吵架,纪渊冷静下来又是后悔,谢霖生病,自己和他较什么真,而且没有自己看着那人肯定又算计去了,绝不会乖乖休息。
果不其然,晚上回来一问阿福,这人竟然在书桌前坐了一下午。
纪渊怕他晚上再烧,想着还是自己陪他睡好了,于是大半夜爬了床,却差点被人踢下去。
谢霖等了一会,没人爬到身上来,倒是旁边热烘烘的挤的慌,他病得头昏脑胀,无力去管,又平躺着睡过去了。
留下纪渊一个人挤在床边边,心里愤愤地想,迟早要把这床换成双人的。
李屹站在平王府门口,手里拿着药方,焦急地来回踱步。
小厮已经去通报了,但李屹却有些等不急。
瘟疫一事虽发生在江北,京城却也有所波动,尤其是医药相关,前些日子李屹的姐姐李映一直忙着派人带药前去救济,终于安顿好了才有有功夫见他。
姐弟俩闭门聊了聊,事情却越聊越骇人,李屹不敢再和姐姐继续聊下去,只急着见谢霖,将这事汇报上去。
&ldo;谢大人在房里等您,您去吧。&rdo;小厮终于回来,话还没说完,李屹便快步走了。
平王府他来的少,但好在路不难认,穿过连廊便是谢霖住的侧房,敲门进去,人已经坐在厅里等他。
纪渊不在,屋里只有谢霖,看起来精神是比前两天见到好些,嘴唇也有了血色,只是一场大病消瘦不少,看他急急忙忙地进来,没有多说,示意他坐下。
李屹将药方递还给谢霖,缓了缓,开口道:&ldo;先生,这药方我请姐姐看了,乍一看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主治风寒发热一类症状,对于时疫说不上根治,但多少能缓解病人痛苦,在精准药方研制出来之前,医师们一般都会先用这种药物稳住病人病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