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上的凉意与她温热的体温渐渐相融。
他抱得越发紧,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中去。
她衣柜中的新衣全是他命人剪裁,都是她往日里喜欢的式样,还特地熏了她最爱的梨香。
可她这几日都与他呆在一处,原本清甜的气味也沾染了些他的冷淡。
他抵着她的颈窝,细细嗅着。
她软在他的怀中,不敢挪动半分,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只是在装睡。
良久,却听他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声道:“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有事?
什么事?
她心间浮上疑惑,却无法问出口。
那药令她最难受、最丢脸的时候,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耳畔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想来他已经睡去了。
她垂眸望着他揽着自己的手臂,自知他不会再折腾自己,便也安心地闭了眼睛。
日光暖风照颤了一簇簇桃花,贺九安正立在东宫书房门前,踌躇一番,仍是上前叩了门。
“进。”
屋内,季珣的声音淡淡传来。
他推门而往。
殿下素来不喜人多,此时书房内一片静谧,他绕过绘着山水的屏风,一眼便望见了袅袅白烟后,沐浴在光下的季珣。
“殿下单独传唤臣,可是有要事?”
这些时日,他身为太子心腹,正忙于北燕一事,又与他生了嫌隙,难免有些疏远,细细算来,已是数日未曾单独会面了。
他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笔架上,抬眸望他。
“有。”
青衣少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季珣并未介怀,只问:“你可知昨日孤夜闯养心殿一事?”
他垂眸盯着落在地板上的阳光,其间纷飞着数不清的微絮。
“知晓,殿下属实莽撞,这可不是殿下往日行事之风,想来……是公主出了事?”
提起那个称呼,他心中一酸,抬起眼来,“她怎么了?”
季珣望着那双藏不住关切的清眸,把昨日之事一五一十道了一遍,只在暂缓之法一事上,突如其来的私心令他改了口。
“方归云暂无此蛊的解法,可却有一缓解之策。”
“什么?”贺九安下意识往前去了一步。
季珣凝着他泛着轻波的衣摆,幽幽道:“取倾慕她之人的指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