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永安郡主吗?”霍云谵这一问,付莲垂着的眼帘瞬间就掀了起来,直视着,“老奴不知。”霍云谵没有错过他刚才听到永安郡主便瞬间抬眼的细节,微微扯了扯嘴角,“麻烦大监跑一趟章含宫给太后带一句话。”付莲听着,半晌没有听见霍云谵的下文,他问:“二殿下要奴才去带什么话?”霍云谵寻思了片刻说道:“就说,皇帝醒了吧。”付莲心中不解,疑惑的望向霍云谵,只见他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是开玩笑。见付莲未动,霍云谵又补充道:“另外,也麻烦大监给皇叔带一句话,章含宫内太后的寝殿下,有一个冰窖,推开观音手便可进,不妨去看看。”这话一出,付莲的心中大孩,他也不知为何,冲着霍云谵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老奴这就去。”看着付莲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他在霍云祁的床榻上坐了下来,伺候的宫人都在大殿之外,殿内空荡荡的,金禧镂花的香炉上飘出袅袅青烟,殿内的灯都盖了灯罩,灯光从罩纱中漏出来,让整个大殿都充斥着落日余晖的温和。他也不知道霍云祁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有脉搏有呼吸没有死但就是不醒过来,所有人都只能当他还是活着。坐了好一会儿之后,霍云谵起身把一旁帐勾上的绳子拆了下来,打了个结,动作轻柔的套到了霍云祁的脖子上。他顿了顿,眼神温柔的望着霍云祁的面容,喃喃道:“皇兄,来世投个好人家。”大殿内寂然无声,霍云谵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咬了咬牙,一点一点的收紧了绳子,眼睁睁的看着霍云祁的脸色涨红,看着霍云祁忽然掀开了眼皮,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霍云谵被忽然睁眼的霍云祁吓了一跳,但他并未松手,直至看着霍云祁眼神涣散,脸上的涨红渐渐的散去,他才轻轻松手。付莲安排了青阳去找霍砚徵传话,自己则是亲自去了章含宫给太后带话。章含宫内,傅太后看着付莲,眼中露出不愿相信的错愕。“你说什么?”付莲躬身道:“陛下醒了要见太后娘娘,老奴已经安排人去传太医了。”听着付莲的话,太后脸色一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厉声问道:“陛下今日的膳食,已经伺候了吗?”付莲一时不太明白太后这句话的意思,直觉却告诉他太后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喂霍云祁流食的时辰是定好的,他们也是按时给喂,所以太后这个时候问,便是想要确认什么。他道:“回太后,老奴正准备伺候膳食,二殿下就来了,所以陛下今日的晚膳还未用。”话落,只见傅太后腮绷子紧绷,望着付莲的眼神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她徒然起身,带着人直奔紫宸殿去。他们人刚走,霍砚徵就带着人来了章含宫,所有的人都控制住,冲进了傅太后的寝殿,霍云谵口中的观音手就在床榻旁边的暗红色柜子上。拧开之后,只听木板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暗门打开,冷气铺面而来,丰息沉声道:“主子,属下先下去看看。”但他话还没说完,霍砚徵人已经下去了。走下狭窄的阶梯,里面是一个和寝殿差不多大小的冰室,冰室里置着一个冰棺。冰棺透色,穆陶陶今日穿了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裳,那红色从冰棺里透出来,霍砚徵冲过去掀开了棺盖,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全身冰冷,她的脸色泛青,唇色发紫,脖子、手臂等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一片乌青。霍砚徵抱着她,猩红的眼眸中瞬间就落了泪。“陶陶!”霍砚徵轻轻的唤了一声。怀中的人儿却没有应他。穆陶陶这个样子,绝非只是被冻了,可能还是中毒,他抱着她飞快的出了冰室。冷冰冰的身子无声无息的躺在他的怀中,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太医正在替穆陶陶诊脉,霍砚徵已经安排人去接石邝入宫,去接的人才离开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石邝就已经到了章含宫了。霍砚徵看着来得这么快的石邝,喜压过惊,只要有石邝在,那穆陶陶就不会有事。他这么想着。一众太医在后面眼睁睁的望着石邝诊脉开除药方后迅速的给穆陶陶扎针放血,又吩咐霍砚徵给穆陶陶用温酒揉手脚。而平日里疾言厉色的摄政王,竟也不计较这人的使唤,亲自给永安郡主暖手暖脚,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位寂寂无名的大夫,还是因为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永安郡主。或许,还是因为那是永安郡主吧。傅太后赶到紫宸殿内,霍云谵不在塌前,并未见到什么醒来的霍云祁,反而看着霍云祁脖子上还未解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