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期盼着与旧友相逢的若陀欣然颔首:“也好。”
于是,在月夜清朗的夜晚里,若陀与萍儿便身着简便的衣装,踏着积水空明的月色悄然出门,循着侯爵家的方向去了。
侯爵府中虽有看守,但对于两位身形轻灵的仙人而言,这点守卫便算不得什么,与他们而言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地便停落在归终所居阁楼外的大树树干上。
阁楼的窗户合拢着,房间里的人在夜深时分也并未睡去,在烛光的映照下,在窗户上投下影影绰绰的身影。
“是她!那就是归终!”萍儿压低了声音恍惚地呢喃着,无需看清对方清晰的面貌,只需烛光影射在窗上的一个剪影,她便能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与她近在咫尺的人就是归终。
一直佯装的淡然与平静终于在见到归终的那一刹那被骤然击溃,她眼睛眨眼间便酸涩了起来,眼眶隐隐有些湿润,却是遥遥凝视着那道影子,近乡情怯地不敢做任何可能将眼前幻影击碎的举动。
仙人从不轻易落泪,但一旦落泪便是至情至性。
萍儿以苍老的面容在璃月港中生活,望着璃月斗转变迁豁达而淡然,看透人间沧桑。但即使是在那个时候,她也曾设想过,若是归终还在的话,又将是个什么光景?
只可惜梦回阑珊,那只是一个游离幻境的假想罢了。
但如今,假想却是真的成为了事实。
“能见到这一幕,便是人生有再多遗憾,也可一笑而过了。”她的眉眼温柔如流年眷风,唇角扬起的笑好似铅华洗净,清透无暇。
若陀低低地笑了一声,拍了拍萍儿的肩膀:“日后还有许多时间,你们可以尽情叙旧,不急于一时,还是等钟离他们来了再说吧。”
珍而视之,便要更为谨慎一些,以防出了差错,让来之不易的一切美好又付诸东流。
萍儿低低地应了一声,见窗上的影子似乎是在专心致志做这些什么,丝毫没有打开窗户的意思,便又觉得有些遗憾。
但这点遗憾只是在她的心头一闪而过,正如若陀所说,来日方长,并不急于一时。
更何况,听帝君说归终记忆缺失,也不知现在的她,还记不记得她们。
但即便如此,萍儿也想在这里多看上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个昏黄的影子,也足以让她心潮澎湃了。
若陀无奈,便也心甘情愿地准备舍命陪君子了,他也并不介意能在这里多看上一会儿。
但没过一会儿,一颗石子便被投掷了过来,似是故意在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若陀拧眉朝着石子投掷而来的方向望去,正见不远处的房屋尖顶上,新换了一个发色和瞳色的微生朝着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过去,钟离与旅行者派蒙也在那边。
若陀的唇角上扬了几分,笑道:“看来我们等的人已经到了。”
“我们也快些过去吧。”萍儿也是惊喜,两位仙人从树枝上翩然而起,轻巧地落在房顶上。
“你们怎么这会儿才找来?已经过去好一段时日了。”若陀此刻的心情比较愉悦,也并无埋怨他们来的太晚的意思,只是平常的一说。
派蒙叉腰,斜睨着微生:“这就得怪微生把我们带到沙漠里去了,不然还能更快些来。”
微生尴尬地轻咳一声:“我们刚好是今夜入城的,一来便发现你们二人衣着简便夜行,猜测你们可能是已经找到了归终,所以也跟着过来了。”
钟离轻笑一声:“也不算来的晚,跟着你们过来时,便瞧着你们站在树枝上望着那窗棂,想来也是久别相逢,自有一番感触,便暂时未曾打扰。”
微生“嗯嗯”点了点头:“是的,一来便看见若陀你一个大男人站在人家妙龄少女的窗子外面,感动落泪,这等情景理应拍摄下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