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吉恍惚地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朵。
他和阿乐分开五个月了,好久没谈过这个话题了。
“那我没在的时候怎么办?”周安吉问。
苏和额乐没正面回答,反问道:“那你怎么办的?”
“忍着。”周安吉回。
苏和额乐闻言,心尖儿也跟着颤了一下:“你病还没好,委屈你再忍几天吧。”
周安吉“嗯”了一声,双手环过苏和额乐的脖子闭眼抱着,窝在他颈窝处享受般地好一会儿没说话。
“阿吉。”苏和额乐也跟着沉默了一阵,才忽然说道,“我额吉几个小时前给我来电话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质问我为什么昨晚抛下一家人来了北京,我要怎么回答她?”他问。
周安吉蓦地一下睁开了眼,从今天凌晨到现在,苏和额乐忽然间出现在他面前这件事发生得有点太快了。
再加上自己脑子一直晕晕乎乎的,震惊又快乐的情绪仿佛刚打开的可乐里的气泡一样,咕噜咕噜地在他体内不断升腾,以至于完全忘掉了去探索这件事发生背后的逻辑。
“娜仁额吉她……”周安吉顿了一下,“还不知道你是来找我吧?”
苏和额乐摇摇头:“昨晚没来得及和他们当面告别。”
周安吉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下定决心要和苏和额乐一直走下去,那与家里人坦白就是件没办法躲得过去的事。
自己的家人还好,周安吉不太在乎他们的态度。
可苏和额乐的家人不一样,娜仁额吉待他像亲生孩子,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生气或者难过。
于是周安吉又熟练地运用了以前解决困难问题的模式: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
要出柜也不应该是现在,不应该是在电话里,也不应该是俩人还在床上抱着的时候。
至少要更郑重一点,什么时候他和苏和额乐又一次回到了乌兰察布,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面对。
可苏和额乐这时候却忽然如实说道:“我没想要瞒着家里,我在等你做好准备。”
周安吉撑起来坐在床头,有些犹豫:“可是现在……”
苏和额乐重新伸手将他搂在怀里,笑着回他:“当然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你病好吧。”
周安吉用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一下点着苏和额乐的胸口:“那你怎么回你额吉和大哥呢?”
“当然是实话实说。”苏和额乐回,“就说你一个人在北京过年,又忽然生了病,我担心你。其他的细节等回去再慢慢解释吧。”
周安吉听见“回去”这个词,轻轻地“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他知道苏和额乐一路风尘仆仆地跑到北京来,撂下了一堆事,不可能陪他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