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压轴的报告人,而是排的相当靠前,这是你的天时地利人和,是台下学者的受难日。
你临上场前,问你的学生:“你的学生好教吗?”
他没来得及回答。
你自问自答了。
你对现今的学术界不算了解,但是了解庸人们能够接纳的知识,因为从古至今,天才总是挑战人对天赋的认知,而庸人的认知能力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区间。
故此,你尝试证明一个庸人能够掌握的知识能做到的极限,由此证明在座各位所谓的成果连庸人的极限都无法触及。
一场对体力和思维的酷刑。
这场酷刑的开始,是你对着台下众人说:“我将尝试证明两件事,一是我是个蠢货,二是在座各位都是蠢货。我能说出这句话,已然证明了我的愚蠢,现在,轮到我证明各位的愚蠢了。”
“希望我能失败。”
这场酷刑结束于你的体力不支,和台下人的体力不支。举办方准备的书写工具用废了几套,你宛若一个彻头彻尾的愚人,使用着愚人能理解的知识,尝试推导出台下众人的成果。
你与愚人最大的不同,是你极度跳跃的思维。
所以才说是一场体力和思维上的酷刑。
庸人能够认知的知识是随着时间一代代进化的,原本无法具体认知的规律在时间和人的努力下成为常识,这些常识有时又会被推翻,被圈定使用范围,直至出现下一个阶段的常识。
你在用这些公理、这些常识、这些宇宙里接受过基本教育的普通人众所周知的知识,构建出知识的高塔。
或者可以说,你在写一本常识读物,试图向普通人普及那看起来遥不可及的知识。
这有什么用处?
那是别人之后要总结的事,跟你无关,你只是使用这些基础工具,验证台下学者的结论,顺便证伪。
你的学生在其中需要保持尊师重道品质的事,不是提供武力保障,而是回答你不甚清晰的地方。
你时不时询问他:“维里塔斯,这个知识他们能学到吗?”
天才来时,亦是庸人。
需要基本工具来认知世界。
你不知道这些基础工具能够构造出怎样的一个世界,因为它们互相组合出来的工具,仍旧没有尽头。
酷刑结束后,你光是恢复自己的精力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公司和博识学会做出反应。
从结果上来说,你一无所获。
既不能让那群学者们全员红名,也不能让他们全员中立。
但你确实说到做到了。
嘴上的两个证明都已然证明完毕。
“会做这样的事的我,和会老老实实看我做这样的事,并且被动摇了那么一瞬间的人,都是蠢货。”
你这样跟你的学生说,“既然大家都是蠢货了,相处起来要什么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