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转头回道:“在出征之前,营中将士便是人人都知安定公主,那么无论那头的人要以何种方式探查,最后得到的都会是我所希望达成的结果,此为其一。”
“其二的话,那不是应该感谢新罗、倭国的国情吗?”
新罗的第二十七、二十八代国主均为女子,且在任上均有不错的政绩,倭国传到如今也出过了两代女大君。
虽说中原那边没有这等习俗,但反正隔海之间相距甚远,谁知道这位安定公主在国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用公主之名也无妨。
更何况,李清月也绝不可能让这份“贵人”之名,落到诸如李弘李贤等人的头上。
反正她都已经将跑路出征上报给阿耶了,总得允许她用本名作战吧。
陛下都没把阻拦的书信送到她面前,那不就得算是默认?
李清月相当坦然地想着。
她扶着这有些斑驳的城墙,望着山下模糊的景象,嘀咕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那些百济叛军到底什么时候能上当了。”
同时有老师在旁指导,再加上卫国公李靖的教材,李清月对于战场实践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
山下的那些收拢当地民心的举动都出自刘仁轨之手,这军队的布置便是由她一点点研究整饬了。
写在兵书之中的军营布置和攻防器具的筹备,都在她和刘仁愿这位守军将领的交谈中一一敲定,让她越发明白,兵书上所记载的东西和实地的应用之间还存在多少区别。
这也让她越发想要看到,这出诱敌之策能否验证李靖专门引注的那句话。
以正合,以奇胜。
她刚想到这里,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跑过山城的阶梯,正是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而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她邀请作为斥候亲卫的赵文振。
手上的伤残并不影响他脚步稳健,快速奔到了面前,“公主!山下有消息,张继说,是百济叛军的探子到了。”
李清月连忙应道:“走!带我去看看,问问具体的情况。”
她和后头的几人打了个招呼,便先一步往前去了。
同在此地的刘仁轨和刘仁愿等人都没跟上去。
眼下并非作战之时,公主想要再做出什么行动,在有侍从守卫在旁的情况下不会遇到危险,他们也不必真将人当做是什么易碎品来看护。
限制太多,对于公主的成长也没什么好处。
不过在目送着李清月的身影消失在层叠的山墙之间时,刘仁愿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我现在方知,陛下为何放心将公主派遣到此地来了。”
有头脑,有魄力,还有行动力,哪是年龄能够拘束得住的。
只是当他这话说出的时候,他却发觉刘仁轨正在用一种稍显微妙的目光打量着他。
刘仁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错什么了吗?”
刘仁轨:“……”
嗯,这要怎么说呢……
他盯着这个被阿菟误认为是他兄弟的家伙许久,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被留守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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