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先生起了玩味之意,便故意板起一张脸,好像不愿给宣王面子,气氛一下子沉滞住了。
乐熙刚刚本要答话,可被宣王一打岔,现在不知是否要继续请罪。
恰在此时,那白鹤清鸣一声,动了起来,长长的喙叨住江老的衣袖。
“小鹤,你要做什么”江老又惊又喜。
那鹤只径直用尖喙拽着江老,自己往前走,江老便随着它。
乔穆尧也提步跟上。
谁都没料到,那鹤竟然拉着江老走到了乐熙的面前,然后松开江老的衣袖,仰天鸣叫。叫声宏越空灵,悦耳中可闻欣喜,像是两人之间的引见者。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莫名奇观,在场之人都颇为吃惊。
江老先生这才聚焦眼神,仔细看了看乐熙,是个文雅清秀的少年郎,起了探问之心:“你既是书院里的学生,那在学习上可有所成”
乐熙垂首如实道:“学生不才,前些日子乡试上中了举人。”
江老先生观其年纪,暗自肯定,确实有些才慧,一时生起些爱才之心:“还算不错。看起来,我养的这鹤挺喜欢你,是你给它包扎的吗”
那鹤闻言居然伸颈扬头,颇为肯定的样子。
“是学生包扎的,只愿能弥补一二过错。”
突然,江老先生拉下脸来,声音低沉:“你先起来。”
乐熙懵然起身。
谁料江老先生然后又转头对季楚文道,“你刚刚说是你射的鹤,又没为它包扎,此事看来是你一人的责任。”
江老先生高官致仕,又美名满天下,不怒自威的气场强大迫人。
威压之下,季楚文愣住了,面色顷刻间变得青白。
乐熙岂会放任他不管,身体本就还没完全起来,立刻又重重跪了下去,膝盖碰到嶙峋的石子路上。
乐熙情急之下高声道:“并非如此,刚才是学生用语不当。我二人一起打猎,可算是一起误伤了仙鹤,在为仙鹤止血时,季同学也有帮忙,不是我一人包扎的。”
“哦是这样吗?”江老先生不依不饶,衰老的眼睛里射出犀利的精光。
乔穆尧的眼眸犹如一汪幽冷的深渊,望不到底。这样的挺身相护,真是令人动容啊。
乐熙神经紧绷,在江老先生的逼视下,使劲点了点头。
“没错,若要责罚,请一同责罚我们两个。”
季楚文目露感激,心想真是没白交乐熙这个兄弟。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俯首请罪。
一阵沉默。
“哈哈哈……”江郁哲老先生蓦地笑出了声。
乐熙和季楚文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