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顾轻手里拿的是我的香囊,他没有毁坏,反而存了十年之久,我看这布料犹新,里面发丝也宛若刚刚剪下,想来他应是妥善保管,如今忽然还给我……他是真悔了?还是假做戏?我拿着香囊犹豫不决,迟迟做不好决定。从前苍衡之上,除了师兄和师尊,我就只与顾轻有较多往来,虽与他相处并不融洽,但我心里确实是将他看作半个朋友,后来他告发我,我真真切切狠他,但后来也明白以他的立场,是出于护安苍衡之心,更何况以他全族死在魔族手里,他不喜我也情有可原……我自然不能带他们进小屋,但这香囊的出现又让我狠不下心真把他们丢在这。顾轻他也放过我一次,这次我放了他也没什么……或许……或许顾轻真的悔了,又或是当年另有隐情。我心里好奇得很,也心软得下不了手,我恨不得立马治醒顾轻,叫他原本原地说出一切,说出当年为何骗我,师兄后来到底怎样,为何突然失去记忆,他自己又为何受伤?我远离尘世十年之久,不知外界一切……苍衡藏书,顾轻知之甚多,说不定知道师兄身上的禁制如何解开!他尊师重道,只认师兄,肯定不会放着师兄不管,现如今师兄什么都忘了,又只认我一个人,只要让他别说出师兄身份,之后用完他就赶走他!他身上有太多我不能动他的缘由,要不将他们放在小屋远处?设个结界护着他们,也困住他们,免去妖兽伤害,又不怕他们跑来偷袭。嗯!就这样!我握拳做下决定,小心收了香囊和灵草,迈脚走向他们脚边,我一手一条腿,准备随便找个远点的位置安置他们两个。我抓着他们脚踝,忽然觉得这场景好熟悉,当时我捡到师兄时,不也是这样将他拖回来的吗……我不禁笑了笑,觉得那时自己心好硬,简直里外都是石头,我那时怎么是那个样子的?不过这一年多好像都没怎么发脾气,日日都跟老公黏黏乎乎的,不过我感觉这样才是我。我傻傻笑着,拖着他们转了个向。山风吹去大半雨雾,本隐在雾中的小屋露出了全貌。我忽然身形一僵,脸上笑容滞住,我手上一松,两人的脚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如同我猛然沉下的心。我看着站在小屋前的人,脑中一片空白,只下意识小声呐呐道:“老、老公……”--------------------小剧场1:顾轻和顾轻的“朋友”:谢谢,已瘸。————小剧场2:林尘(惊慌):怎么办!怎么办!老公他这么胆小,肯定被吓到了!他会讨厌我的!害怕我的!啊啊怎么办!(′д?)江默(担忧):他还是伤人了,是又犯病了吗……好哄的人离境崖山雾缭绕朦胧,即使快至午时,也还水雾一片,他鬓发沾了雨水雾气,衣袍袖角也微湿,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又看了我多久。他微微抬手撑着结界内壁,界限泛起的波纹扭曲了他的脸,衬得他神色不明。我不敢过去,怕吓着他,但也不想就站在原地,任由他心里胡乱地想。我摘下帷帽,小步向他走去,进了结界,看见他脸上并无惊慌,反而眼神沉静,只是唇色泛着不正常的微白。我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我走到近处,他没有推开我,脸上也没有惧怕之色,我看着他脸色,伸出手小心翼翼抱住他:“老公……”他回手抱住我:“嗯……”“他们不是我打的……”“嗯。”“他们还活着……”他朝顾轻方向看了一眼:“我知道了。”“他们只是来找我,”我拥他拥得更紧些:“你别害怕。”“我不害怕。”我看着他眼睛,“当真?”他轻轻点头,我瞧他脸色,觉得他好像相信我了,稍微放了点心。我就知道,他肯定信我!也不会怕我!他若是怕我,怎可能会抱我亲近我。我上次失了理智掐他脖子他都没有远离我,还带着血来对我好生安慰。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是不会怕我的。他低头,看着我眼睛,问道:“你有心事吗?”他看出来了!是我昨夜伤心得太明显了吗?我心里难受,生出些莫名的紧张,觉得像在被他盘问,我点点头。“昨晚你也睡得很晚,是吗?”“没有啊……”我不是睡得晚,我简直是熬了一夜,根本没睡,但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小声说,“你睡了之后我便睡了。”他听完眉头微皱,神情严肃:“你不用太在意双修,只是一个差错而已,以后慢慢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