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或许早一点的时候一惠无奈而又傻眼地隔着门板骂他们两人幼稚或许并不是不恰当的评价,事实上宇津木也意识到了他现在无意义地和原田较劲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要是他能更理智一点的话,早该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就老实向原田低头道歉、脱离现在被困在这间房间里不能离开的窘境,但是每当他看到原田那张脸,他脑中就会浮起另一张相似的脸孔苍白着紧闭双眼、后脑勺被一片血染红的画面,顿时就没了压下迁怒的情绪道歉的心情,才僵持到现在。宇津木并不是没见过晴己受过更严重的伤,当初捡到他的时候他也是性命垂危的状态、要不是他因为疑似被植入了特殊至高细胞而有着异常的恢复力,可能他当时就会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咽气,这次和上次相比状况显然就没那么严峻,但那时候的宇津木反而对着晴己的态度反而比这次还要冷静──就连宇津木自己都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却也不奇怪。再怎么说,那时候的晴己君对我来说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小孩,能救是很好,但救不了也无关痛痒,但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宇津木的心也不是真的是冰雪或者是钢铁做成的狠心人,他也是真的开始把晴己当成自己必须照顾与守护的家人看待──甚至比起自己那个被家人朋友的关心环绕、完全不缺他这一份关怀的真正妹妹聪果,宇津木倾注了更多感情给他心知在这个时间点中无亲无靠的晴己身上。或许是真的觉得性情脾气与自己相似的晴己让他不自觉挂心,也可能只是长期不被人所爱也不被人所需要的他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缺失的东西的自我满足行为,宇津木不清楚也不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对晴己倾注的关爱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就连他也有些惊讶,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已经把晴己当成如此重要、重要到一看到他受伤就理智断线地失控的程度。……所以创是因为注意到了这点,才怀疑我对他的忠诚与重视吗?宇津木不知怎么地联想到了这点之上,不禁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事实上,他这些天刻意避着晴己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猜想,才不自觉地回避和晴己的接触。虽然这个念头要说蠢也一样很蠢,特别是初鸟在那件事情前后对待晴己的态度都没有任何变化、仍是认真把他当成自己幼弟般友好以待,就格外凸显宇津木这么做可能是妄自揣度他人心意的自以为是行为,而且因此他有意无意地放任原田带着晴己乱跑、好减低他被注意到不对后的晴己找上门询问原因的机率──宇津木虽然知道硬要扯在一起有点牵强,但他还是有种他也有错才导致这次事故的内疚感,他想他对原田之所以会大动肝火、或许也有这分自责作祟的缘故在内。果然自己一直都是三兄妹中最不聪明的这点是真的吧?不然总觉得最近的自己净是在做蠢事──在宇津木开始产生了许多自虐的想法之前,他听到门板被谁轻轻敲击的声音,他不由得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往门那边望去──午餐不久前才刚送来,就算告解室没有可以查看天色的窗户或能知道确切时间的时钟,但他也知道不可能短时间又有人来送饭。……又是一个来劝解的人吗?宇津木刚这么猜测,还没来得及因为无奈与烦躁而皱起眉头,他就听到了晴己与原田有些相似、但更柔和清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德幸先生、实先生,你们还在这里吗?」听见晴己的声音,不仅宇津木睁大眼诧异地望向门口,就连原先要死不活地瘫在不远处地板上躺着的原田也突然就猛地坐了起来,就向这几天刻意摆出要死不活的死样子不搭理宇津木的表情不曾在他身上存在过一般,激动而又关心地对着门板开口询问道:「晴君是你吗?你身体恢复了吗?」被抢了话的宇津木有些不高兴,但他也没有贸然插嘴,而是集中注意力在听晴己的答覆上──虽然知道晴己都有办法过来了,肯定是脱离险境了,但因为关心还是忍不住问出这种类似废话的询问或许就是人的特性。「嗯,身体已经康复了。我听一惠姊说实先生你们因为还没和好所以被关在这里,有点担心就过来看一看了。」晴己应了一声,倒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规规矩矩地回答了。而宇津木哪怕知道顾问或是其他高层没人对这件事情下封口令,晴己会得知并不意外,但一直要求自己要给晴己做好榜样的宇津木一时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而从原田的表情看来他也同样如此。而可能感觉到门内这一阵不自在的沉默,晴己也没有多问,只是放柔声音,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