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已经习惯称呼十一世为小十一,但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这么说就不太好了。
神学教授举起手握拳掩唇轻笑了一下,“您比他小两个月哦,他是狮子座的,出生在八月。不过您与我平辈相交,他用尊称称呼您也没什么问题。”
“啊……不不不,他……呃,本来就是被我卷进这摊事……就是说,现在他也是……嗯,彭格列正式承认的首领。其实我很意外您还会主动联系我,本来,我该登门拜访的,是我有求于您。”
“客气——电梯到了,这边请。”阿方索用手挡住电梯门示意沢田纲吉先行,“您难得前来,本来的话该请您走一走不对外开放的石阶,不过您的身体还在恢复当中,也许下次?”他跟随在青年身后几步路出电梯,来到大教堂的纯哥特式高塔顶端,向内俯瞰着整座教堂。
“当然,我的荣幸。”沢田纲吉将手杖靠在墙壁上,然后撑着尖塔的窗台到,“电梯就很体贴了,说老实话能不走路就欣赏到教堂内这样的风景,我真是受之有愧。”
“说到底也是人类建造出来的——如果是真正的神迹另当别论,何况,我不觉得您没有这个资格。”阿方索也扶着一边的窗台向远方眺望道,“坦白说,我也调查过您,调查过彭格列。我们这一代人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烂在南意,大多离家北上上学、工作,然后在这里结婚,生子,可正如同北边看不起南边,我们南边人到北意也不觉得有多好过,北边……吃的也就那样。”他讪笑一声,“啊,不好不好,在主的殿堂里诋毁他人。我忏悔——虽然没有从事神职工作,不过我也算研究方向比较纯粹的神学研究人员,老实说,也许是因为enri的关系,我对之前那场变动也并非全然无觉。
沢田先生,教廷……或者说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对里世界的某些传说有研究。这么说也许您不相信,但越是深入挖掘,我们就越是对自己的教义深信不疑,因为……七的三次方的存在,实际上为世界很多宗教提供了新的论点支持。
所以,有些问题,您着实不必担心。如果有人真的触碰到了禁忌,不需要您出面,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愿意主动为您效劳。
您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们需要在您面前争夺着您的注目。无论是否从心底里对您感到服气,但我们至少明白特殊的力量会引发神迹——您要知道,这样的力量被您握在手中。世界上没有人能承受父神的大洪水,也就同样没有人敢直面您的怒火。”
沢田纲吉注视着眼前一座座高耸的尖塔和位于尖塔之间的石梯,闻言垂头不语。
“我知道,您无意让自己被架上……如此高位,但就我所知,就视耶路撒冷为圣城的几个教派中,那些即便与您完全没有交集的神职相关人员,也不是对年前的那场大振动毫无所觉的。您的……存在是一个客观事实,您要允许我们待您如此慎重——您可以将之看作我们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教义即可,不必有心理负担。
不可惊扰——我们明白。如果不是此次听闻您确实身体抱恙,而某些人又太过不自量力,我们……也不会致电叨扰。幸好,我因为enri与您产生了交集,可以与您对话,而您这一次也确实需要我们。”
“啊……请别这样说。我、我真的怪不好意思的。呃,您明白吗?我理解您说的,也赞同……嗯,您说的不要惊扰。咳,就是说,有些存在,有些真相,即便探寻了也……没有意义,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幸福的。”沢田纲吉小心地组织着措辞,此时他无比感激意大利语有很多辅助性的词汇让整个句子变得冗长,这让他那些不连贯的话听上去不那么奇怪了。
伽卡菲斯的存在,世界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还有二重梦的存在,这些的确是不能被惊动的东西。只是……
“还有,我想到居然会……居然影响到了那么多人吗?啊,没有、咳,把我当作异端处理,真的,嗯,很感激……”沢田纲吉原本以为自己需要付出点代价,向十字教给出一些不能再让彭格列保持宗教中立的许诺才能与教廷方面达成一致,为会威胁到reborn、威胁到彩虹之子,威胁到彭格列的名誉(不管怎么说,沢田纲吉也绝对不允许有人诋毁giotto)的那些风险再上一道保险。
“我个人想给您一个真心的忠告,可以吗?”听到青年这么说,阿方索教授露出了一个奇妙的古怪表情,又像是意外,又像是好笑,还有一点微妙的忧心忡忡。
沢田纲吉的心被提起了,所以果然还是来了吗,他就说宗教还是不能轻松对待啊。他赶紧伸手示意,“当然,您请说。”
“您……能对自己存在的重要性有点……有点自觉吗?”这句话似乎已经萦绕在教授心中有好长一阵了,阿方索在得到许可后近乎是脱口而出,然后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语气似乎带了点质问,他重重地咳嗽两下,放柔了语调,“咳,我的意思是……您高看我们了,把您当作异端?然后呢?组织二十一世纪的新十字军东征吗?您还允许宗教的存在……”教授的脸同时闪过一丝敬佩与疑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大多数人站在您所在的高度,也许会直接……创造一个新的教派?不瞒您说,有些……主教,咳,我必须申明他们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我想十字教外的人也会有同样的疑问吧?——为什么您没有选择这么做呢?就像那位杰索先生……之前有些,有些激进的举动,是否是您在帮忙制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