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跳出般,砰砰砰地,震得声音都发颤。这样说出来,与表白心迹何异呢。陆君潜又会怎么想。不屑一顾?毕竟他心上之人是尊贵的盛意公主。又或者,会不会念着这一段渊源与情意,对她宽容些,不急着迫她“你喜欢那人?”陆君潜打断她,简直要被气笑了,“但是为救父亲,不得不委身于我。现在想求我成人之美,不要上你?”阮明姝震惊又失望地看着他,俏脸气得煞白。什么叫“上”她!?为什么要用这么下流的字眼来羞辱她,因为她只是个妾,不需要被当成人看么?而且,他竟一点也不记得当年的事了虽然那时她确实还是个小孩,又矮又瘦,可是当时他明明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不用怕,大哥哥带你回去。”那个温柔俊美的少年英雄,怎么变成如今这可恶模样了!陆君潜疲惫地揉揉眉。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了,竟被这样毫无意义的小事挑动情绪。“我院里不养闲人,是去是留,自己想清楚。”陆君潜凉薄道,说完便朝外走,竟是要离开。“等一下!”阮明姝急急叫住他。“又怎么了?”这女人真的很麻烦。“你今夜不宿在这,便是我想清楚要留下,也不能留了”阮明姝无力道。她也知道自己过分,既不愿意和陆君潜行房,又怕他去了别处,没办法向老太太交差。“我睡觉时,不习惯有人在。”陆君潜说。“我可以睡地上。”阮明姝巴巴望着他,没骨气到自己都唾弃。陆君潜低头看看她,想了想,挑眉道:“那就请吧。”阮明姝怕别人起疑,也不敢叫丫鬟再多找几床被子来,只能裹着一条薄被睡在地上。虽铺着木板,地上依然又冷又硬,硌得她睡不着。这大半个月她都没睡好觉,此时又听见陆君潜安卧暖塌,呼吸绵长,更是气到难过。烦躁地坐起身,哀怨的目光投向安睡的陆君潜。“大男人这么娇惯,还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有本事自己睡一辈子。”她小声嘀咕道。“不困?”陆君潜幽幽睁开眼,转过头看她。昏暗中,那眸子闪着危险的光,像要进食的猛兽般。“不不不,困、我困!”阮明姝吓得赶紧钻进被窝,连头也蒙住,闷声道,“睡着了,睡着了!”阮明姝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太久没有安心睡过觉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睁眼时天已大亮,锦绣红帐上金线绣的鸳鸯熠熠生光。脑子混沌了片刻,她猛地坐起身:我怎么睡到床上了?陆君潜早已不见人影,阮明姝低头看了看,见中衣整整齐齐穿在身上,这才舒了口气。“姨娘醒了?”之前为她引路的丫鬟墨兰,笑着走进来,又朝外间喊道,“快打热水来,伺候姨娘梳洗。”阮明姝拍拍脑袋,问道:“将军呢?”“将军一向起得早,天不亮就出去了。奥,将军还让留了话给姨娘。”墨兰说。“什么话?”墨兰清清嗓子,学着三少爷的口气说:“青眼圈长到嘴角了,老实睡觉吧。”“”阮明姝整个人都僵硬了。十八年来,按照陆府的规矩,阮明姝要先去老太太屋里给府上各个主子请安。她简单梳妆了一下,除却头发依旧盘起,衣着妆容还是改回了以往的清丽模样。到了老太太屋里,垂眉敛目,一一拜过各位夫人、少夫人,还有老太太重孙辈的小主子们。“好了好了,坐下吧,”老太太老早叫人搬了张软凳来,阮明姝一行完礼,就叫她坐下。于是屋内众人,连几位小小少爷、小小小姐,都知道屋里这位小姨娘很受宠,和府里别的姨娘不太一样。比如大少爷的两个偏房,二少爷的三个小妾,平时是没资格在老太太跟前晃悠的。“老太太,要不要叫人去庵里同三弟妹说一声?虽不见得来,但毕竟是君潜的母亲”大夫人于氏犹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道。老太太像被人扫了兴般,呛道:“跟她说什么?她最好别吱声,只会给渊哥儿添堵,也配当娘!”阮明姝心中讶然,原来陆君潜的母亲既没仙逝,也没有留在秦州,竟是就在京城。不知为何先前从没听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