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舟不会去听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只侧目看身边半阖眼坐着的人。
谢蘅芜穿着宽大鸦青翟服,长长的衣摆后用金线织就几只腾飞的鸾鸟。
她头上压着沉重的礼冠,珠玉光滑璀璨,却无法夺去她面容光彩。
华贵的打扮衬得她越发容色脱尘,眼睫半垂时,平添几分亦神亦妖的悲悯与漠然。
但萧言舟知道,谢蘅芜这样,其实是困的。
今早起身时她睡得沉,几乎是被萧言舟抱着梳洗完毕。进来伺候的人没一个敢抬头的,恨不得自己没长那两只眼睛。
颂词念到一半,冬日才慢悠悠升到上头。金光照在云上,落了一片炫目的暖色。
萧言舟慢吞吞收回看天的目光,又看向谢蘅芜。
暖阳已照在了高台上,虽然这般寒冷的天,这太阳也没有分毫温度。
灿色日光洒在谢蘅芜身上,看起来更是雍容。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不加掩饰,谢蘅芜抬抬眼,看了过来,冲他一笑。
这笑容有些晃眼。
萧言舟眯眸,尖利的牙轻咬舌尖,蜷指拨弄着食指指根处的玉戒。
她的温度与潮湿……似乎还留在指间。
他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想将她端庄的礼服撕碎。
「(上台)(整理领结)(调整话筒)(清嗓子)请给我收藏追读和票票!(停顿)(聆听掌声)(满意下台)」
封妃
念过颂词后,就该去宗庙祭拜。
谢蘅芜与萧言舟同跪在宗庙内高高灵位之前,手中各持三柱香。
北姜开国至今历史并不算太久,宗庙内供奉着三位皇帝。谢蘅芜抬起低垂的眼睫,看向最低处的灵位。
那应当就是萧言舟的父亲了。
谢蘅芜隐约记得……萧言舟的父亲,也并非寿终正寝。
先后是暴病而亡,先帝却是身患重疾,逐渐虚弱而亡。
她又低目,随赞者唱礼,持香一拜。
顶上燃尽的香灰落在手上些许,谢蘅芜轻轻一吹,将其吹散了。
其实她就算封妃,也是没有资格来宗庙祭祖的。
能与皇帝一同来的,只能是皇后。
但无人敢对萧言舟这一逾制的举动提出异议,尽管封妃旨意还未完全传达下去,在他们眼里,谢蘅芜仍是个美人。
萧言舟自然也是明白的。
其实他的头疾已缓和了许多,就算离了她一两日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发作得可怖。
但他便是想带着她。
她是他的药,带她在身边,分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如是想道,将手中的香缓缓插入松软香灰中。
先帝的灵位在其需要稍仰头才看得见的位置,萧言舟微微抬眸,冰冷的目光隔着墨玉珠帘落在灵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