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煦搭在床沿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不答反问:
“如果我不想结束呢?”
“可能你这段时间入戏太深,但过段时间你就能走出来了。”
春煦抬头,目光直视他:“哥哥真的觉得我是因为入戏太深才不想结束的吗?”
“阿煦。”
春宴不想让他说下去,但春煦却继续道:“哥哥不必为我找理由,什么入戏和情感体验都是我编出来的借口,因为我……”
“闭嘴。”
春宴打断他。
春煦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然而春宴的态度坚决。
两人目光对视,就跟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似的,谁也不肯认输。
春煦固执地盯着他,眼神很执拗,带着一股很久没对春宴出现过的狠劲儿,好似春宴如果不答应,他就要暴起咬他一样。
春宴很久就知道了,春煦吃软不吃硬。
他叹了一口气,对春煦说:“我因为春城被罚了一次,还要因为你再罚一次吗?”
果然,春煦一听,眼神就变了。
他仍旧执着地盯着春宴,但眼神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哀求。
真真可怜极了。
春宴的目光不得不移开,逃避这个让人难以招架的眼神。
并且,他伸出手,遮住了那双仍旧盯着他的眼睛。
“阿煦,其实什么都没有变,我们还和之前一样。”
然后他就感觉到遮着那双眼睛的手掌湿润了。
“是我要求哥哥帮我做这个情感体验的任务,哥哥能答应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没有权力要求哥哥一直陪我做下去。是我过于贪心,我不怪哥哥。”
说完,拿开春宴的那只手,便起身离开了。
春宴看着手掌上沾着的泪水,有一瞬的出神,脑子里回忆着从孤儿院到现在的春煦,有神气的、傲娇的、开心的、生气的,唯独没有今晚这样的。
他将手指伸到嘴边舔了一下,原来眼泪的滋味是咸的。
第二天一大早,春城迷迷糊糊地出了房间,差点被客厅里的行李箱撞倒。
“哦,春煦回来了。”
他嘀咕了一声,刷完牙洗完脸之后,照例跑去天台练舞。
他不喜欢去练舞室,觉得在天台上放歌跳舞更自在。
他拎着音响推开防火门,就看到春煦仰面躺在那张长椅上,脑袋枕在双臂上,眼神有些空洞,眼也不眨地,像是在认真看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春城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抬头看了看,这太阳和跟往常一样啊。
他走过去伸出脚踢了踢他:“你不会在这睡了一晚上吧?”
“没有。”
他没有睡一晚,他这一晚压根就没睡。
春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哦了一声,心想也是,这天台风大,真要在这睡一晚那还不得冻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