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久到闪闪手脚冰凉,盈漪才颤抖着抬起鲜血漫布的脸。一双大眼睛向外凸出布满血丝,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充斥着贪婪与罪恶,像极了扼喉而死的尸体。
“盈,盈漪。”闪闪无力开口,声音如破旧的木轮,“你……”
“哈哈,哈哈哈……”盈漪抓住闪闪的头发,迫使他扬起了头,“原来如此,哈……原来你的血才有用!哈哈哈!”
闪闪闷哼一声,伤口开裂再次涌出血液。
“什么……”
好疼,真的,好疼。
长荧在闪闪身体里又一次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记忆里便是如此……
盈漪轻轻舐过那流着鲜血的伤口,眼里盛满癫狂与喜悦:“你的血啊,可以救人,可以救人呢!”
“哈哈哈!”盈漪将闪闪松开,笑的花枝乱颤,嘴角咧到耳边,如地狱罗刹般的脸,在闪闪眼前晃荡,“你是,母树的孩子,母树,最后的孩子。”
“我们亲眼,看着,她把力量全都给了你,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闪闪犹如一枝被折了茎的花,被人摇得东倒西歪。
“你在,说什么……”闪闪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耳中一阵嗡鸣。
盈漪歪头,冲闪闪一笑,笑容上爆开无数鲜红灿烂的血花,诡异地令人头皮发麻:“好孩子,我对你好不好……”
“大家对你好不好?”
“大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大家呢?”盈漪蹙眉,抚上自己的脸颊,“你的血啊,能救我,你去救救别人啊,为什么你却袖手旁观呢?”
“为什么要害大家呢?”盈漪一步步靠近闪闪,腐朽的气息混杂着血锈的恶臭扑鼻而至,闪闪一阵窒息。
宣琼冷哼一声:“放屁。”
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他又瞥了一眼扶摇,只见自家剑灵眼泪已经啪嗒啪嗒落了一地,肩膀一缩一缩的。方才气昏了头朝盈漪扑过去扑了个空,这下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坐在一旁观察梦中人的一举一动。
“我没有。”闪闪否认道。
“我没有。”长荧闭着眼无神地喃道。
“你做了!”盈漪堆砌的笑意瞬间坍塌,屋外扯过一道闪电,映照了她苍白恐怖的脸,“你为什么要诞生!你吸干了母树,你让无极树枯死让大家陨落自己却心安理得地活着,你是罪人,闪闪。”
“我?”闪闪茫然道,“是我?”
“赎罪吧。”盈漪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把刀,用自己衣物擦了擦,一步一步逼近闪闪。
窗外已经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稀里哗啦地践踏着土地。闪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哐呲——”盈漪手中的刀突然掉到了地上,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盈漪停下脚步俯身去拾刀子,透明的手指穿过刀把,没有捡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