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睛。往事不堪回首。“都十五年了,我都躲到这西启国的皇宫之中,不和他争那位置了,难道还不肯放过我?”宫女问道:“主上,我们该怎么办?”那人半响没有说话,好像在犹豫。“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宫女大惊。“主上,那皇后那边”那人冷声说道:“要不是因为阿鸢,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他缓缓转过头来,月光照亮下,他的面容清晰可见。竟是元安帝容毅!“你做的隐蔽些,不要让阿鸢察觉问题。”宫女挣扎了下,似乎于心不忍。“主上,容乐公主的记忆当初已经被抹掉,就算被人调取了记忆也”“念夏,连你也要违抗我吗?”念夏连忙叩首:“主上,念夏不敢!”元安帝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她主仆多年,有了感情,但是即使是被抹灭的记忆,也是可以通过狐族的最高一级的魅术加以修复的。我们的身份一旦被那人察知,你知道后果。”“是念夏无知。我这就去办。”元安帝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这事也不急于一时,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皇后察觉是我们动的手。去吧。”醉酒容齐说道:“乐儿,你等我去找个工具来。”这一堆又是泥巴,又是土石的,难道要容乐用她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去刨开?“我带来了。”容乐狡黠的一笑。“哪儿?”容齐四处张望,只见容乐从宽大的袖袍里,变魔法似的拿出了一把铲子。“你――”容齐哑然失笑。真是看不出,容乐那外表乖乖女的样子,居然袖中有乾坤,藏的不是花儿草儿什么的,是一把铲子。容乐把袖子撸起来,随意的把衣摆扎成一个结,蹲了下来,熟练的拿着铲子开始刨土,一边念念叨叨。“齐哥哥,当年我偷了父王珍藏的灵溪酒,埋到你这后院来,害你被打了一顿,你挨了三十棍也没供出我”容齐腹诽道,你可不是光偷了酒那么简单好不好。当年六岁的容乐公主,简直是一个小魔头,仗着父王母后还有太子对她的宠爱,整天胡作非为。她在元安帝宴请临天国国君宗政殒赫之前,偷偷把厨房为宴会准备的灵溪酒偷走了,埋到了他的院子里,还找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坛子,灌满清水装了进去。可以想象一下,宗政殒赫在喝到这坛清水时候的表情。元安帝丢了脸面,大怒,下令严查,查来查去,就查到容乐和容齐这里来了。容乐是皇后的心肝宝贝,自然是罚不得的,于是容齐就成了替罪羊羔,被打了个死去活来,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容齐心想,那个真正的容齐,不是不想供出你,是他供出了也没用,皇帝和皇后打定主意让他背锅,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心里只怕恨死了容乐。容乐继续唠唠叨叨。“你受了伤,一直在床上躺着,我心里过意不去,就经常来看望你,你一开始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后来我天天给你带各种好吃的,你终于原谅我了。后来,我们就时常在一起玩耍。八岁那年”容乐停顿了一下,八岁那年,应该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她却怎么记,都记不起来。最疼她的太子大哥死了,平时对她和蔼可亲的父王忽然要把她送到寺庙里去,说是要让她养病,还给她派了一个叫念夏的侍女跟着她。她哭着求母后让母后留她在皇宫,母后却转过头去不看她。开始她在寺庙里还哭闹了一阵,后来知道没用,也就安静下来了。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只字不提此事。大哥的死,一定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父王母后都瞒着她,她除了假装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她有些出神,停住了挖土的动作,容齐顺手把她的铲子接了过去。“你八岁那年,父王要送你出宫,临走前,你在这水井边,埋了两坛竹叶青,和我约定好,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喝。”容乐的秋水眸子弯成美丽的月牙儿,乌黑的灵动眼珠俏皮的转了转,嫣然笑道。“齐哥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容齐苦笑。真正的容齐,酒量怎么样他不清楚,他可是一个正经的――三杯倒。――――――――――――――――――――――念夏回到了坤宁宫,心中忐忑不安。主上的吩咐是不能违背的,可是容乐公主这些年来待她着实不错。哪怕她心知肚明,念夏是元安帝派来监视她的。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假的,让她如何下的了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