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来迟了
一旁的程宵翊静静站着,未置一词。
下一秒,他松开禁锢住她的双手,慢慢退回到礼貌的位置,他知道如果再纠缠,她还会有无数个让他放手的理由。
狠话说多了,也会伤感情。
这种陌生的距离,让俞薇知莫名地不适应,但她明白,他在试着撤步退出了。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来电、微信……还有时不时的鲜花全部取消,她的生活归零到六个月前,想起他离开时的寂寥背影,她患得患失又百味杂陈。
“戒断反应”比想象中更煎熬难耐……
失眠胸闷、心律不齐、恶心呕吐这些反应又卷土重来,她却每天保持高强度工作安排,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默契,唯一的联系仅靠彼此助理。
正式场合下,为数不多的一两次碰面,他前呼后拥,一路心无旁骛地走进会场,沉稳矜贵而含蓄,不似他人拘谨地系着领带,衬衫领口轻松地张开,浑身上下却上位者藏锋又凌厉的气势。
碰面,擦肩,再错开,一拂而过……
他,没有停留。
不过点头之交,俨然陌生人般。
他判若两人,侧影清冷桀骜,自带生意场上杀伐决断的压迫感,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骨上空空如也。
纪珩和乔和他们最可怜,被弄得云里雾里。
酒店的落地窗下,映出俞薇知单薄的身影,她低折着颈,优美纤细的天鹅颈深浅勾连,苍白如纸的脸色,仿佛下秒就会脆弱地支离破碎。
像水晶剥离出的花,一不小心就碎了。
她懒恹恹地撇开眸,手里是他吩咐人送来的离婚协议,就只是一张纸而已,内容跟她当初送给他的一样简洁明了。
“男方(签名)”的横杠处,是他苍劲润朗的签名,干净利落地跟签其他并无分别。
一切彷如原景重现,但心不甘情不愿,迟迟落不下的笔的,却换了人。
这世上所有的热闹,都出自孤单。
当暮色吞噬掉天边最后一丝蓝,城市四处被装点的流光溢彩,灯火璀璨。
俞薇知忽然觉得喉咙痒,她下意识找指节中的烟,才发现她不碰烟酒已有好一段时日了,性爱果然是效力最好的“止痛剂”。
一瓶加冰马提尼入腹,她借着酒劲拨通那熟悉的号码。
只是没等程宵翊说一个字,对面啪嗒一声又挂断了。
他打回来:“知知?”
“嗯?”她鼻音稍轻,略带吴侬软语的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