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经过他手的病人都能够获得良好的疗愈体验,他被病人亲切地称为裴医生,送来的锦旗挂满了他的小办公室,惹来诊所其他医生的羡慕嫉妒恨。
那天晚上,裴颂坐诊,诊所外风雨大作,门口的小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裴颂要将诊所的门关上,免得风雨打湿地板,待会儿夜间病人滑倒。
左右敞开的厚重玻璃门还没完全合上,一只血淋淋的手就扒在玻璃门上,裴颂一惊,抬眸,对上了一双阴郁的眼睛,凶狠的,带着血腥气的。
裴颂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关门,但那人声音嘶哑地说:“别关,我受伤了,医生。”
是来看病的病人。
裴颂的心放下去了点,打开门让他进来。
但这一举动不知道怎么惹到对方,那人站在门外,雨里,眼睛盯着裴颂,不说话,沉默着,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他的眼神又时不时往后看,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
裴颂没多想,在诊所暖黄的灯光里问他:“怎么了?不进来吗?”
男人的手在滴血,一只手抬不起来了,脸上有各种程度的擦伤。他很谨慎地往周围看了看,确定里面都是些看病输液的人之后稍稍放下心,跟着裴颂往里面去了。
“先坐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裴颂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从门后拉出一把椅子,让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坐下。转身从柜子里拿出碘伏棉签和绷带。
还没转过身,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男人语气里带着威胁:“别动。”
裴颂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危险。硬是转过身,说道:“你受伤了不能乱动,快去坐下。嗯,你拿刀干什么?”
他从男人手里拽下刀片,语气温柔,没有一丝波动:“不要玩这种危险品。”
而男人也没挣扎,任由他夺过刀片扔进抽屉。
裴颂动作轻柔地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说道:“我来给你包扎。湿衣服可以脱掉。”
“外面有人在找我。”
男人忽然说,同时盯住了裴颂,“你害怕吗?”
“不怕是假的,但目前你的伤口还是先处理一下吧,在外面泡了水很容易化脓发炎。”
“我叫陈文驰。”男人轻笑一声,“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裴颂点点头:“记住了,陈文驰。”
陈文驰脱掉湿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的上身肌肉线条漂亮,一双眸子落在裴颂身上,没有移开分毫。
这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眉眼温柔,说话时低声细语,浑身软的像一块棉花,但里面却藏着坚硬的铁块似的,外柔内刚。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包扎的时候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裴颂头也不抬地说:“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忽然冷漠。”
陈文驰说。
裴颂:“……”
包扎结束后,裴颂把人送出诊所,“下次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