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沉重的颜色被她透明的眼泪茵湿。
手腕却还是被他牵过,那双宽大的手掌将她小手放在自己掌心里,低头继续帮她处理着伤口。
“因为他知道她会回来。”
男人声音清磁。
宋知落眼眶湿红地望着他,沈清弦垂着睫,“因为知道她还会回到他身边,所以他愿意等。”
“可是等待一个人,多疼啊,还是那样没有尽头的。”
沈清弦:“等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疼。”
手指被紫色药水沾染,她说:“就是因为喜欢,才会疼啊,你呢,你是不是也这么疼过?”
沈清弦的手一顿,而后,他抬起眼,用没染到药水的手心碰了碰她满是泪意的脸:“你怎么回事,以前都不这么爱哭的,上次住院为我哭,现在演戏也为我哭。”
“要是我和你在一起,还惹得你经常掉眼泪,那我不是很失败。”
听他这话,宋知落心里却更难受了,她拼命摇头:“不是,不怪你,我以前也爱哭的,只是不敢当着别人面前哭,只会自己偷偷躲起来哭,不是因为你才”
话没说完,她身子往前一倾,就被他拉到怀里,两人还穿着戏里的古装,这一幕远远看去,更像是玉凛将他等了千年的心上人拥进怀中。
——仿若时空交错的重逢。
“他喜欢她,所以即使她不记得了,只要她愿意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知落将脸埋在他胸膛:“不是说小甜剧嘛,怎么弄得人这么难受。”
“乖不哭了,妆都蹭花了,”他手心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等拍完了戏,晚上你还是想哭你再抱着我。”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嘴角牵出甜蜜哄溺的笑意:“给你抱一整夜都行。”
等情绪调整好后,化妆师过来稍稍补了妆。
宋知落换了件新的衣服,开始准备下面的戏,其中几场都要在绿幕下完成,所以放在了一起拍摄。
上午打斗的戏份全部结束,紧接着就要拍在莲池蛊惑玉凛为她解毒那场。
道具老师将现场的鼓风机位置定好,旁边莲池雾气撩撩,灯烛摇曳,将氛围感铺垫得很足。
莲池里几位怕穿帮的场务此刻蹲在几簇莲花后,正在练习怎么摇动莲花,让上边的露珠砸落在莲叶上更有感觉。
她扭头问旁边的服装助理:“这会儿在拍什么?”
助理很有经验地回答:“拍玉凛和槐素不能过审的戏。”
“”
宋知落瞬间明白了,哦,是花替。
等到演员进行到关键处,导演就会切换镜头,要么虚化焦点,要么用一些景物代替接下来无法过审的戏份。
花叶露水和红鱼追逐就是古装剧里常用的镜头。
袅袅雾气的莲池,檀妖身上淡淡的妖气在周围弥漫,随着毒性反噬惹得眉心紧蹙,檀口轻张。
“圣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圣僧救我。”
衣衫滑落,槐素手指攀上玉凛冷白的脖颈,她从来只见得他禁欲诵经的模样,此刻佛衫之下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蓬勃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
随着她凑近,纤细的手指在他坚实的皮肤上刮过,槐素注意到玉凛和尚念经的那只手上,常年缠绕的玄色佛珠幽幽泛出晦暗不明的光泽。
那佛珠是玉凛的贴身物,传闻是佛陀涅槃的舍利子打造,乃人心境所化,此物被玉凛随身携带多年,早已认他为主,与他心境合一。
佛珠光泽越纯,代表越心无波澜,而此时那玄珠闪出波动晦暗的光,竟看起来滚烫至极。
槐素仿佛溺水之人,抓得一丝生机,朱唇轻轻凑近他耳畔蛊惑:“和尚,你动情了。”
玉凛捏着佛珠念经的手似是紧了一瞬,又转眼即逝。
檀妖一族生的极美,软腰玉骨,因此修行之人,除了虐杀檀妖一族用他们的灵体入药外,在杀死他们以前,还会囚禁于府,满足自己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