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要将门盯出一个洞来。
吧嗒,门开了,门锁的声音和时钟走动声重合。
程辞骤然尖叫一声。
沈庭秋迅速推开门,问他:“怎么了?”
程辞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发抖。
沈庭秋端着水杯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脸上是沈庭秋自己都不曾察觉过的担心神情。
沈庭秋好似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快脸上又恢复了正常,程辞还没来得及看到。
沈庭秋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他温热的手掌抵上程辞的肩,片刻,终于唤回了程辞的意识。
程辞衣领向一方偏去,露出白皙的锁骨,被沈庭秋的指腹触碰。
程辞才抬起头来,看着明晃晃灯光里的沈庭秋。
沈庭秋撩了撩程辞粘着额头上的碎发,然后告诉他:“屋里的饮水机坏了,我去茶堂那边烧水了。”
沈庭秋的语气在今夜很柔和。
“抱歉,我应该直接将烧水壶拿过来的烧的。”沈庭秋说。
“没关系。”
“喝点水吧。”
沈庭秋端起杯子放在程辞手心。
程辞的嘴唇都干得起皮了。
这样的程辞失去了他总是自以为傲的清高,那种不与世俗为伍的清高。
就好像虚弱的他失去了昨日的朝气,就好像孤傲独立,不追求名流大家,最后还是入了娱乐圈一样。
程辞折了腰,不似往日清高。
程辞端着水杯抿了一口,对沈庭秋说他饿了。
沈庭秋这才反应过来凌晨了,他们还没有吃饭。
“你想吃什么。”沈庭秋问。
程辞说:“面条。”
“好,那我去做。”
说完,沈庭秋走出外间,经过走廊,又绕过戏台,再穿过昏沉沉又空阒的茶堂,抵达厨房。
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人,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
走出茶堂,天上的星星稀疏地缀在天井之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四方楼层林立,将这块小小戏台和台上的人困在这片天地。
天空很辽阔,但沈庭秋站在茶堂外的空地里,抬头仰望却觉得狭小,是他们过于拘泥。
沈庭秋离开后,程辞便放下水杯,拉开床头的抽屉。
药片还在里面。
程辞打开,然后含了几片进去,接着他打开衣柜将药盒塞进了一件外套的口袋里。
沈庭秋没有那么快回来,或许是知道沈庭秋在身边,也知道沈庭秋会回来,所以之前的恐惧统统消散,他好像恢复了正常。
当然他也告诉自己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但……哪有那么快呢。
他进入浴室,镜子里的他更加消瘦,赤裸的身体没有当初的结实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