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赫赫愣了愣,道:“他怀孕了?”
那太监笑道:“可不是,真是天大的喜事呀!”
贺赫赫忙弄出一个偶像剧女主角欢呼脸,瞪眼嘟唇嗲嗲道:“真的吗?太好了耶!”
那太监又说道:“还有一事……呃,是沙昭华给您送了一封信。”
贺赫赫心里又ohshit一声,心想绝对不会是有好事,有好事也不找他,脸上却笑道:“是吗?那太好了,我也很想他。”
那太监便递上了一封信来,贺赫赫将信拆封了,只见里头是沙青因一大堆“叩谢”“顿首”“以头抢地”什么的,忙皱起眉,问道:“要不你给我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了吧?”
“这个……其实是……是沙昭华胎息不稳,国师他……”
“国师?又来一个国师呀?”贺赫赫心想:这个皇朝真是盛产妖孽呀。
“嗯,是的……是新来的一位国师。其实也是托赖国师的那个送子观音像,让沙昭华天天朝拜,感动了上天,才得以怀孕的。”
贺赫赫心想:这听着好蹊跷。
“好吧,那国师怎么说?”
那太监便跪在地上,顿首答道:“这个……国师他说……他说这个是观音送子,必须要在一个风水最好的地方才能供得起这个神胎!”
“懂了,”贺赫赫答,“是要在皇后中宫里养胎,对吧?”
“皇后英明。”那太监颤颤巍巍地说,唯恐触怒了贺赫赫。
贺赫赫心想,这太监还是那么怕我,证明我在皇上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尽管纳兰秀艾很容忍沙青因的胡闹和娇蛮,更答应在生子之后晋封他为夫人,但要让他入住中宫,那就不大愿意了。中宫虽然在地理意义上是空了,但皇后这个位置却没空,贺赫赫一天是他的皇后,这个中宫就一天都还是属于贺赫赫的。
贺赫赫心想,如果自己不让这个中宫出来,也不知沙青因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而且现在沙青因和国师分明是一伙的,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宜。反正这些名分我也不在乎,他那么想要,就给他好了。
因此,贺赫赫便在那首诗上拟了标题“闻鸡起舞”,下面写“朝闻帝皇鸡,夕能起舞,欢愉天颜,有中宫之德”。他又另外上书,大意是自己体弱无能,不能负担起皇后重责,让皇上在九嫔三夫人之上再设一个“中宫夫人”之职,作为天子的平妻,地位与皇后相若,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叩谢隆恩bbb。
他写好了後,又赞叹自己的书法又进步了,估计这里每十个字中有一两个字是皇帝看不认识的,于是很满意地对太监说:“这些劳烦公公交给皇上了。也请公公告诉我二弟知道,我与他的兄弟情谊是不会变的,我得到什么,都可以与他分享,叫他不要太过顾虑我。”
说完,他又打赏了太监和来送物资的众人。众人都道皇后宽厚,比起骄横跋扈的沙昭华不知好多少倍,可惜就是不管事儿。还有一点不好,就是住得太高了。
这潇霜山庄在半山也就罢了,可贺赫赫偏偏住在潇霜山庄的“钓雪台”。钓雪台是个很诗意的地方,是高高耸起的雪白山石天然堆叠而成的,拔地而起,算得上是奇峰,虽然不是特别高,却很险,有砌台阶,但却又陡又滑,一般潇霜山庄的仆人也不往那儿去。常驻伺候的人只有二十多个,而且还都不是住在峰顶,只住在离峰顶几里的石砌平台。那里有小厨房和杂物室等等。仍按照了在中宫的习惯,峰顶居室只有顺玉能进。
在钓雪台定居,其实这个是长谣的主意。他就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而且钓雪台的井里便有药引之一的终年不冻之水。至于收集山中花叶的任务,长谣还是很好心地没让顺玉这个弱女子去做,他又放心不过仆人,总以为他们粗笨,所以都是自己一手一脚去采集。
这天他将终年不冻的花、叶收集回来了,顺玉接过他手中的竹篮,便道:“今天有个老太监来了,特意上来跟公子说话,说是沙昭华怀孕了,打算入住中宫安胎。”
长谣闻言便皱眉了。
顺玉又说:“公子还答应了。奴婢明白他是追求安宁,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步步退让也不是办法啊。”
长谣只道:“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顺玉便告退了。
长谣进了房间,在贺赫赫身边坐下斟了一杯热茶。贺赫赫便为长谣掸掉衣上的雪,又道:“还是把衣服换了吧,雪融化了的话会弄湿衣服的。”
长谣依言将衣服脱了,贺赫赫便拿了一件披风来给长谣披上。长谣问道:“今天宫里来人了?”
贺赫赫说:“定然是顺玉那丫头跟你说了,你还故意问我。”
长谣便道:“我只想听你说。”
贺赫赫听了一笑,说:“三弟怀孕了,他也不容易啊,他想要这个,那就给了他吧,省的他不死不休的。”
长谣却道:“给他是无妨,只怕他贪心不足。”
贺赫赫便道:“我也想过这个了,但我还是不想与他起冲突,我也抱着一点希望,望他还能惦记着我与他的兄弟情分。他要如愿以偿了,就不会为难我了吧。”
长谣又道:“我也希望如此。”
贺赫赫苦笑道:“再说了,大青气数已尽,别说中宫了,就算给他一个皇帝做,他又能快活得到几时?”
长谣闻言便微微颔首,彼时又听得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之后是掀起帘子的声音,原是顺玉端着茶饭进来了。
顺玉将饭摆好,又说:“我也想通了,就算给他做那个什么‘中宫夫人’又怎样?还不是侧妃的仪式吗?只有咱们公子才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虽然生的是别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