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微笑一下说:“我不认为他会骗我。”
“他不会骗你,只不过也不会告诉你全部的事。他只说他希望你知道的,你便永远处于他的掌控中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说的真没错。我在心里长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抱歉,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路易并不生气,依然用长辈般包容的微笑面对我说:“你还不能理解,我明白。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提供一切帮助。”说完他略微欠身,竟然先走了。
我独自在原地站了半天,觉得今晚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学李斯特的样子耸耸肩表示我的无奈,我也很快离开了,毕竟天已快亮。
意外的电话
与路易见面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李斯特的话在先,总觉得不是很信任他。再加上他那晚的话,称得上是挑拨离间了。我既然下了决心,便不希望任何人影响到我的决定。
这件事没有告诉李斯特,并不是怕他生气,而是……我对他的反应没有把握。我知道路易与李斯特羁绊之深,恐怕并不会轻易结束,此时正值我与李斯特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每每想到这里,都不由自主叹一口气:归根结底,我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真的能抓住李斯特吗?他真的会留在我身边吗?可是这种事情也急不得,还是得慢慢来。
好在我们有无尽的时间。
等这件事一了结,一切都会好的。
我没有再去母亲的墓地,路易也没有再联系我。那晚的事仿佛没有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
我说是想找凶手,可是其实并不知如何入手。我将从前的报道一一收集起来,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但是看不出他下手的对象有什么联系,只能说是随便选择。好多天没有收获,无奈之下,只得采取最原始的办法——守株待兔。
我整夜在这个城市游荡,反而像保护神一般紧紧盯着可能发生事件的地方,看起来有点讽刺。开始我还担心一个人盯不过来,最后被那疯子耍得团团转,可实际上那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整个城市开始平静起来。
媒体似乎一夜之间开始关注别的新闻,只有以前我袭击过的男人,到处和人讲“吸血鬼”的事情,甚至上过电视采访。不过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想红想疯了”,最多当做娱乐新闻看看。对于这件事大家的态度竟然出奇的一致,连一向小心谨慎的家族那边也没什么反应,很是奇怪。
轰轰烈烈一时的传染病事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平静的好像从没有发生过。我疑心是家族那边做了什么,但并没有证据。我不想和他们联络,这件事能平息再好不过,只是我找凶手的事更加难了。
李斯特这几天有点怪,变得非常平静,就好像我和他刚认识时那样,彬彬有礼而又热情得恰到好处。可是这种态度总是让我有说不出来的心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具体的事情。我问李斯特,他只亲吻我的额头,然后笑着说“你想得太多了”,就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这一切的一切,总让我觉得我被排斥在什么事情以外一样,浑身不舒服。
所有的事似乎都处于停滞状态,像静止了一般,让我不知不觉间焦躁不已。
直到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知道我号码的人不多,所以每次看见陌生的号码便心生警惕,总觉得没什么好事。犹豫了半天接起来:“你好。”
“苏伊?”电话那端声音冷静低沉,却又有些耳熟。
“是我,你是……”我迟疑着问。
“李骥铭。”他简洁的说了三个字。
我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想不到是他,我和他的联系少的可以忽略不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沙发上,也好,让自己冷静一点。
电话那端,李骥铭似乎没有察觉我的沉默,用他那冷静到有些漠然的语调,不紧不慢的说:“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最想知道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这件事中是个什么角色。不过李骥铭手眼通天,他说出来的话有种浑然天成的力度,让人难以拒绝,总觉得他要说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错过了我一定会后悔。这样的结果就是,只稍微考虑了一下,我就说:“好。”
李骥铭似乎没料到我答应的这样快,在那边轻笑了一下,然后说:“你胆子不小。”
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问:“你要告诉我什么?”
“应该是你最有兴趣的。那么,你出来吧。”他不肯多说。
“今晚不行,明天我在春城路等你?”我虽然急于知道,但还是不想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况且我对李骥铭实在是不熟悉,这一去什么结果不可料知。
“随你。明天再联络。”李骥铭挂了电话。
我握着已经出现忙音的电话,还有些发愣,沉浸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里,脑中一团乱麻。
李骥铭会是那个疯子凶手么?这个想法浮现,但很快又被我自己推翻。李骥铭是谁?堂堂齐悦集团前总裁,这样的人物手段自不必说,若他想对付什么人,想必用不着这么麻烦又耗时耗力的方法。
大概因为总是找不到凶手,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我最近有些草木皆兵了。我情不自禁去揉太阳穴,这一堆纠结不清的事情真是让人头痛万分。
李斯特出来,见我这样,便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走过来帮我按摩。他手上冰凉的温度让我觉得很舒服,力道也恰至好处,便放松了身体由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