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暗了暗眼睛,伸手探向他家八爷雪白的脸颊,揪住,不轻不重地一捏。
八爷顿时如炸毛狐狸一般跳了起来,忍笑忍得水汪汪的眼睛雾蒙蒙地瞪过来,又可爱又可笑,八爷依旧努力做出凶悍样,压低声音磨牙:“老四,你干什么?”要是爷喊出来惊动了里面那位,你跟爷一起扫台风尾都是轻的~
四爷对着八爷勾了勾手,八爷握了握拳头,压抑住心中刺啦刺啦冒着的火苗儿,转过身,把红通通的耳朵凑到四爷耳边。
怀里的两只不听话的儿子睁大了狐狸眼做僵化状:喂喂,谁能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但是怀里抱了俩儿子,柱子后面还藏了个胖太监,四爷这种闷骚到骨子里的憋屈货当然不可能“调戏”人,只是凑近他家八爷的耳朵,压低声音,吐气温和:“我想起年氏告诉我的事。”
八爷一开始感觉到耳边那温和湿热的气息,耳朵越来越热脸颊越发滚烫,可是,一听到“年氏”二字,顿时把害羞扔到了太平洋,转过身,眯起眼睛,忽然把弘时也塞进了四爷怀里,腾出手来狠狠捏住了四爷的面皮,用比他刚刚捏自己用力十倍的劲儿。
弘时跟弘历两只弱势小狐狸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尾巴盖脑袋蜷成球儿装死: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绝对没看见皇阿玛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两个对称的红通通的掐印!
四爷顿时冒寒气,维持着被八爷掐的姿势磨牙根:“她把经历过的那几个世界完完全全都告诉了我。”
八爷依然掐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缝:“你是说,这里莫名其妙的事儿你大概想明白了?”
四爷慢吞吞地点头,八爷依然不肯放手:“可是,三哥都把你那些破事写成书了,咱们兄弟都看过,聪明如二哥也没反应过来。”可是,仔细想想,他家侧福晋的某些举止确实跟年氏说过的某个女人有点儿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三哥那些故事是‘加工’过的,为了能卖,他把背景都改了,毕竟不能跟咱们完全对上,”四爷从窗户口冷冷地瞟了一眼躲在众人身后努力湮灭自己存在感的胤祉,冷哼一声,“而且,三哥不可能主动说出来,他巴不得看二哥的笑话呢!”
“可是七哥也该知道。”八爷也把目光投向屋中,顿时无语:七爷一直蹲在地上,默默扯着太子爷的袍子,可是太子爷眼睛抬得高高的,压根没空搭理他;七爷锲而不舍地扯,太子爷终于烦了随手一巴掌拍开他,七爷揉着被拍得红红的手,躲到一边默默泪目……
小透明的悲哀,莫过于此。
屋里的胤褆也不介意七弟以猥琐的姿势揩他家保成的油,只是狐疑地摸着下巴:为什么这个世界连胤祐这种小透明都有,偏偏没有他呢?
八爷也只是飘了一个淡淡的同情目光给他家七哥,然后,一把揪住四爷的领子,把四爷带离乾清宫这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阵地,躲到一边靠近四爷,以投怀送抱的姿势眨着眼睛“威胁”:“老四,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年氏说的那三个非常‘异常’的世界里,最后的结局或者一开始的前提,都是你当了皇帝呢?按照那只木瓜精的逻辑,bug不是会制造更多的bug吗?”
四爷沉默良久,才轻轻揽住八爷:“或许,就像年氏说的,是因为负负得正。”
八爷抽嘴角:“这么乱七八糟的……到最后都还能拐回‘正轨’去,真是太不容易了——对了,老四,爷那‘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爷从实招来!”
八爷揪着四爷的领子,整个人靠在四爷身上,很近很近,因此四爷都能清晰地看到,自家弟弟那一眨一眨的眼睛和颤颤的睫毛,简直跟当初那只别扭撒娇的小狐狸一模一样,狡黠中透着让人无可奈何的傻气;而八爷则憋屈地在心里催眠自己,爷都牺牲色相了,老四你快给爷老实交代,爷可不想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去受额娘的“刺激”,看看你跟十四都可怜成啥样了……
四爷当然不介意维持这种姿势解说良妃的真相,但是怀里俩儿子忽然蹦了起来,气鼓了腮帮子怨念满满:你们要抱回房间抱去,别把咱俩挤在中间!
……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四爷冷眼凌厉,八爷羞愤不已——兄弟俩心有灵犀,一人揪了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倒提着不听话的儿子,回家!
弘时跟弘历两只小狐狸嗷嗷叫了一路,引发无数路人的侧目;而弘昼小狐狸……缩在御案一角哆嗦着欣赏发飙的叔叔伯伯们拆房子,抱着尾巴遮住眼睛,小小的身子又狠狠哆嗦了一下:呜呜呜,皇阿玛,八叔,救命啊,别忘了还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多少更了,我也不知道,呜呜呜,我不想数……
98……
八贝勒府,书房的软榻上依偎了两个人,可惜,非但没有亲亲我我,气氛还诡异得让地上两只蜷成团团的小狐狸不断打抖儿……
八爷硬是忍到四爷讲完穿越女和穿越女不得不说的故事,才惨叫出声,悲愤捂脸:“老四,你的意思是,宫里现在那位良妃,我的‘额娘’,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四爷面无表情地点头,伸手拽过八爷的手按住,让他别挠自己:“年氏是这么跟我说的。”
八爷憋屈地把自己的爪子硬从四爷手里拽出来,继续捂脸顺便挠脸:“真要命……关键是她还是先穿过来,再生了我……”也就是说,他八爷也有一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怪不得之前那么蠢,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