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把话说得很重,我只希望老妈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了。”所幸,最后她同意了。“那个男的……”我忍不住再次提醒。“我知道的!”老妈的音量微微提高,“我本身对他也没有什么看法,项链刚好寄过来了,而我也只是想……”老妈似乎要哭了,所幸,她的音量还不足以惊动仍在客厅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老母亲居然开始在她儿子面前楚楚可怜地哭泣,我不免有些看不下去,微微闭上眼,上前拍拍他的肩,并且压低声音提醒:“喂喂,控制好情绪,家里还有客人呢!”回到客厅的时候,我和老妈一切如常,她亲切地招呼着客人,就好像刚刚在厨房无事发生。傍晚左右,公主派来接我老妈的车到了,而我和谢冬荣也终于得以踏上去沈家的旅途。说是“旅途”其实并不恰当,因为目的地仍是在都城,不过稍微离乡村近一点罢了。关于“沈家为什么还有除了除我俩之外的活口”这件事,老妈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说,到了地方会有人招待我,我问她是谁,她说是我舅舅。我舅舅,也就是她兄弟。那不是当年谋反的大将吗?不是说早就处死了吗?我内心疑惑着,在路上,我斟酌了一下,才发消息问我妈:“老妈,我究竟有几个舅舅啊?”十多分钟后我妈才回:“以往有两个,现在只有一个了。”隔着屏幕,我却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我老妈内心的某些情绪,将光脑放下,我转过脸,看向坐在我身旁的谢冬荣。从到我家开始,他就沉默得出奇,而距离这次上车到现在,他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沉默地看向窗外,像是在想些什么。此刻车已经逐渐远离市中区了,林立的高楼终于从我们眼前剥离开来,逐渐露出天地原本的色泽。纳明环境那么好,谢冬荣总不会是房间将我们送到目的地后,司机先生便驱车离去了,我与谢冬荣面对的,是一处有着大院落的二层小宅。房主,也就是我那个便宜舅舅,我和谢冬荣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脸上有点婴儿肥,十三四岁的样子。我隐隐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却总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她盯着我和谢冬荣,我俩也就那样盯着她,就这样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谢冬荣先我一步认出她来,“安果。”他叫了她的名字。好吧,听见这个姓氏我就八成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同时也想起,这女孩我的确见过,几年前在电视上,那个时候马伦王还没有退位,身为公主的她还在新年那天向全国人民发表祝福的致辞呢。她比谢冬荣年龄都还要小两岁,此刻却拿出大人的做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安果向我们走来,先是对谢冬荣伸出了手,“谢冬荣对吧。”然后她转头看向我:“你就是陶树。”我和谢冬荣分别跟她握了手,表面上看起来宁静和谐的样子,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