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发愤图强的孟小四,果然不负众所望,图强了几日就恹了,为躲下午的课程,直接跑到盛拾月府上干嚎。
“不是我不想努力,我骑着马背上,就只想着这马若是转手卖到边境,能白赚多少两银子,我娘教我枪法,我就练了一整天,就记得那杆红缨枪值多少钱。”
“阿姐和我说兵法,我问她若是按照能按照这条路线行商,岂不是能剩下三分之一路程,减少大量不必要的损耗?”
“我就是个铜钱精转世,我能有什么办法?!”
孟清心在那边嚎,盛拾月在另一边捂耳朵。
经这几日的养护,她伤势好转不少,起码不会再轻轻一动便扯到,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也能落地、多走几步路了。
但饶是这样,也久坐不得,该趴还是得趴着,比如眼下,还趴在竹编摇椅上,咿呀咿呀地晃。
“我娘怎么就不懂?还说我当年抓周抓到了金马,日后肯定要做骠骑大将军。”
孟清心冷呵一声,一字一句道:“我有选择吗我?她就摆了长刀、红缨枪、沙盘还有金马,我选哪个不是从军?我拿金马,准是那玩意看起来最值钱。”
“行了行了,”盛拾月实在听不得,挥了挥手就道:“我又没让你读书,是你自己瞎想一通,然后跪到你娘面前,嚷嚷着要重新做人,我能怎么办?”
孟清心趴在回廊木椅上,顿时哀嚎一声。
恨自己一时冲动,竟能说出这样的胡话。
盛拾月随手拿了块糕点,就往她身上砸,骂道:“我不是说了吗,等我封王被赶去封地,你就和我一块过去,到时候你想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我罩着你就是。”
提到这话,孟清心抬起头,幽怨瞧她一眼,又是一声叹。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孟家情况特殊,孟家家主名下只有四女,前头三个是坤泽,只有孟清心是乾元。
前三人自小优秀,兵法骑射样样精通,在没分化前,谁家不夸赞一句孟家后继有人,可没想到命运作弄,只有一个最废物的孟清心分化成乾元。
若是寻常家族,自然会选择前者培养,毕竟自前朝有坤泽登基为帝后,坤泽的地位就被不断提高,从一开始隐于后院,到被允许出门经商、入朝为官,无论在哪行哪业,坤泽都展露出极优秀的能力与手段。
大梁在成立初期,也曾考虑过是否将坤泽也纳入继承人之列,可十月的孕期实在太过致命,而皇嗣又不能只有一人,若是不小心有了意外,或是天资愚钝,岂不动摇国之根本。
再说前朝那位坤泽,也是因孕期时落病根,以至于疾病缠身,无力掌管朝廷,只能让权臣瓜分皇权,为后头的覆灭埋下祸根。
故而坤泽被排除在皇权继承人外,各家族也先优先考虑乾元继承家族。
但要是乾元无能,而坤泽表现优秀,他们也会选择能力更强的人,毕竟家族的繁盛与延绵,才是最重
要的。
话又说回来,孟家并非寻常家族,乃是武将出身,坤泽的体弱,人尽皆知,当文臣不碍事,可武将就有些为难了,尤其是三个月一次的雨泽期,兵营中大多乾元,要是发生什么意外……
而且大部分家族在选择坤泽成为继承人后,都会要求坤泽终生不孕,再择个旁系血脉过继,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孟家家主疼爱孩子,怎么舍得如此对待她们,所以犹豫到至今,只能一边催着孟清心习武练字,一边将三个女儿领在身边,时刻教导。
孟清心烦得不行,随手抓起一把鱼食就往旁边丢,惹得各色锦鲤纷纷冒头。
盛拾月瞧见,直接就斥:“你可别乱丢,脏了我的池子。”
她这池子的水可全都是从山中泉眼处引来,最是清冽干净,平日喂鱼都不敢多喂,怕吃不完的鱼食粘在石壁影响水质,往日还有人专门打捞落叶、垃圾,毕竟这祖宗经常动不动往里头跳,必须小心注意着。
孟小四心里正不痛快,幽怨瞧了她一眼,故意道:“你家丞相大人呢?”
“谁像你昨天没个事干?进宫了,”盛拾月回得不客气。
一听这话,孟小四眼睛一瞪,品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之前盛拾月不是极排斥这段婚事,一提起宁清歌,就会忍不住炸毛吗?今儿怎么露出点偏袒苗头了。
她八卦心压住哀怨,忍不住试探道:“你知不知道你家夫人这几日做了什么?”
“什么?”盛拾月没察觉不对,直接反问。
“她几天可没少折腾,八皇女那事原本都要被压下去了,结果现在又突然出现一人,举报八皇女在出征途中谋取私利,你家丞相大人便主动站出来,说要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