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眸光森然,忽地问出一句:“你说,这个人,和云桉说的那个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林浅弯起食指,轻敲凉冰冰的玻璃杯。
之前,云桉告知说:那个新派来的杀手,掌握多种独具匠心的暗杀手法,将暗杀玩成艺术,有“暗杀艺术家”之称。
用音乐杀人,确实挺艺术。
“我觉得,”林浅以肯定语气说:“十有八·九,是他。”
她喝下一小口奶昔,轻叹:“先有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云桉,后有暗杀艺术家,我何德何能,值得他们动这么大的干戈。”
顾砚辞坐到她身边,温醇低笑:“管他是谁,管他能力如何,聪明如你,一眼便识破。”
说着,他手掌掐住腰肢,揉了两下,堂而皇之提要求:“坐了半天,腰酸背痛,帮我按按。”
他趴下,展露背脊,闷声催促:“别愣着,快动手。”
林浅不为所动,顾砚辞轻哼:“我冒着死于非命的危险护着你,你也表示表示。”
林浅放下水杯,扯出一截纸巾擦擦手,右手摸到他背脊中央的脊梁骨,嘴角一勾媚笑:“按摩之前,先让我做个实验。某特工电影里,女特工杀人,摸到脊梁骨一捏,脊梁骨‘吧嗒’一声折断,受害者当场死亡。你说,我那么捏你,你会不会一秒嗝屁?”
好端端的,她起杀心要杀自己,顾砚辞毛骨悚然,“无缘无故要杀我,吃错药了?”
“你耍我还吓我,我气不过。”林浅按按他的脊梁骨,出其不意说:“没有陈超,那把匕首,是你趁我不在时,自己塞进衣袋里。窃听器,也是你自个塞进花瓶里。”
“不是!”顾砚辞翻了个身,姿势转为仰躺,“从哪看出的?”
林浅微笑,慢条斯理答道:“保镖真被收买或策反,你肯定起疑,认为其余人都有反水的可能性。依你的个性,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叫来肖明,催眠所有人再一问究竟。然而你并没有这么做,再加上我去保镖专用的洗手间,没看见超出现有人数的洗漱用具,所以我合理怀疑,上午发生的那一幕,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
“你!”顾砚辞哑然失笑,“太聪明了,你吃什么长大的?感情没多少,智商爆表。敢情你去八号当铺,用感情换来智商。”
林浅无视这句,抬手在他额头上戳了戳:“费心费力演戏,只想我‘表示表示’,你呀,无聊至极。”
顾砚辞神色动容,眸底深处流露温情:“也不尽然,那么做,主要想给你安全感。昨晚,你睡着,不知梦见什么,你说梦话,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还说男人啊,到底靠不住。平时指天誓日说不离不弃,遇到生死考验,立马离我而去。”
他一说,林浅回想梦境。
她梦到什么来着?
梦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梦见杜翔那个老讼棍。梦见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顾瑾瑜。梦见一群看不清样貌的杀手拿枪指着她,顾砚辞丢下她,私自逃命。还梦见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博美,在她脚脖子上咬了一口……
……
一连好几天,风平浪静,生活中无事发生,更没出现可疑人物。
上午十点,林浅一觉醒来,睁眼便听到顾砚辞在她身旁问:“浅浅,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我哪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别打哑谜,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