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过敏……
她细看骏骏,小家伙面色如常,看不出一星半点的“过敏反应”。
她正想据实解释,旁边人替她发声:“话不能那么说,我看见了的,她去饮料区拿饮料。你儿子自个跑过来,拿起龙虾就吃。要我说,责任全在你儿子,吃人家东西就算了,还吃人家吃几口没吃完的东西,没教养,不讲卫生,真不知你平时是怎么教育他的。”
不听解释还好,一听解释,胖女人火冒三丈:“吃了她吃剩的东西,哎呀,不得了啦,感染上幽门螺旋杆菌了,这要治不好,要得胃病呢。天杀的!我儿子好可怜好惨啊!”
她大吵大闹,林浅不言不语,手拿牛奶盒慢慢喝奶,清冷眼眸里**漾揶揄,以旁观者姿态静看胖女人发疯撒泼。
待胖女人骂完,她语气悠然回怼:“这也怕那也怕,当初你不该生他。该把他憋在子宫里,憋到他年满十八再生他。”
胖女人骂她,句句都是无理取闹。她骂胖女人,短短一句,嘲讽意味拉满,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哄笑声刺耳,胖女人脸上挂不住,脸色铁青铁青,眼珠向上翻,双眼变成凶狠三白眼。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浅的鼻子骂骂咧咧:“你肯定是故意的,看你身材瘪瘪的,一看就是个没生过孩子,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的瘟母鸡。自己生不了孩子就祸祸别人儿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气死我了,两巴掌抽死你。”
说抽她真抽,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手,她抡圆胳膊,泛着油光的巴掌裹挟凌厉掌风,朝着林浅的右脸打过来。
林浅及时拧住她的手臂,似旁观者般神色淡然,说话声不疾不徐:“甭在我面前撒泼,真担心你儿子,你把他带到医院里好好治疗。感染幽门螺旋杆菌,比你想象中可怕得多,搞不好要得胃癌。”
似是被“胃癌”二字刺激到,胖女人瞪大双眼,表情凶神恶煞,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大喊大叫:“咒我儿子,你活腻歪了。我告诉你,上一个咒我儿子的老太婆,被我扒光衣服拖到大街上游街。今儿个,我也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拖出去!”
她说干就干,甩手挣脱林浅的掌控,她抓住林浅身上穿着的外套的下摆直接开撕。
胖女人行事过分,林浅予以反击。
二话不说,林浅抄起摆在桌上的陶瓷花瓶,砸向胖女人覆盖一层油腻发丝的后脑勺。
“啊——”正在撕扯衣服的胖女人,捂着后脑勺应声倒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人了”,之后又喊“我打120了”。
躺在地上的胖女人,双眼大睁,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身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一副大限将至的濒死模样。
有人嘀咕:“看她这架势,是身受重伤了?”
“站不起来,呼吸微弱,是身受重伤没跑。”
“这么说来,那女的失手致人重伤,犯了过失伤人罪吧。”
“看不出来啊,她长得文文静静,打人那么狠,一出手一条人命。”
“要我说,她千不该万不该动手。俗话说,能忍则忍,她要忍气吞声,啥事没有。”
“瞧你说的,找事的那么过分,谁能搂住火?”
周围人或是扼腕叹息,或是幸灾乐祸,林浅跟个没事人似的,稳坐原位吃吃喝喝。
救护车开到,医护抬着担架冲进来,抬走胖女人。
他们甫一离开,闻讯赶来的顾砚辞,拨开人群走到林浅身边,哑着嗓子喊她:“浅浅!”
“你来了,”林浅悠哉悠哉剥蟹壳,拿着小腿捅进大腿,捅出细长条腿肉,“可惜,来晚一步,没看上热闹。”
她过于冷静,有种胜券在握,且掌控全局的沉着态度。
顾砚辞心思微漾,他敏锐意识到,这起闹剧,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绝对是个算计套着算计的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