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瞻和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她,询问:“怎么了?”
她张张口,有些?尴尬地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追问她?是不是也有心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也有可能不愿意?回答……
还不如把她自己的心事同?他说了,左右她也瞒不住多?久,这?心事与他有关,她迟早都要说出来的。
这?么想着,她便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十弟在?当?年真的遭遇了不幸,而?神妙真人正是为了拯救苍生,才要了他的性?命,瞻郎……会怎么做?”
有风而?过,吹动悬挂在?亭檐下的惊鸟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盛瞻和敛眸安静片刻,微微一笑。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是吗?”
当天夜里,盛瞻和在书房召人密谈。
觅瑜本?想按照往常的习惯,在云蔚殿攻读医书的同时等他?回来,却怎么也?看不?进书里写的东西。
看着看着,她的思绪就会飘到另外一本书上。
那本?胡编乱造的、被盛瞻和烧了的邪书。
当她第三?次回过神?时,不?由暗叫不?妙,怀疑自己被那本?邪书摄夺了心智。
她明知道不?能去想,也?不?想去想,偏偏就是忍不?住去想。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真的落入邪见,让那幕后之人阴谋得逞。
这?么想着,觅瑜便收起医书,开始抄写《清静经》,抄完之后默读一遍,再背诵一遍,方觉得心神?平静了些许,松了口气。
诵毕,她又在心中默念祖师宝诰,于案前闭目端坐,静气凝神?。
直到盛瞻和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纱儿?”
她才睁开眼,起身迎道:“瞻郎。”
他?颔首笑应,问?她:“纱儿方才是在打坐?”
她摇摇头:“我不?修道,不?会打坐。我只?是……”
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道:“……在凝神?静气。”
“凝神?静气?”盛瞻和往里走去,一面抬腕松袖,一面饶有兴致地询问?。
“是。”她跟在身旁,替他?解下外裳,挂到衣桁处。
“我……在白日里看了那本?书,许是有些魔怔了,方才一直忍不?住去想,便欲清心宁神?,把?那些胡乱的想法扔掉。”
盛瞻和有些明白了,含笑宽慰:“无妨,那本?书里皆是些惊世骇俗之语,为的便是博人眼球,纱儿会忍不?住去想是正常的,不?必为此?忧虑。”
觅瑜坐到妆案前,对镜卸下钗环:“瞻郎也?会去想吗?”
盛瞻和立在她的身后,取下她发间的翡翠玉簪,让她如瀑的青丝披散:“当然?,但想得不?多,毕竟都是些虚言妄语,想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有些气馁地摘下耳坠,放进妆奁中,嘟囔:“那我想得比瞻郎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