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肆好像很忙。付刻坐下去将近五分钟,就看见阮肆吃了一串辣锅里的鸭心,之后就是在不停的回复消息。许是付刻看阮肆的目光太过赤-裸了,阮肆回完其中一条消息后,猛然抬起头看向了付刻。猝不及防的,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对在了一起。不夸张的说,那一刻,付刻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紧跟着,付刻慌乱的低下了头,然后仓皇无措的拿了一串串串儿,拿完以后付刻才发现,他拿的是一串鸭心,还是从辣锅里拿的一串鸭心。对于既不吃内脏,又不吃辣的付刻来说,这个东西简直是要了亲命了。就在付刻踌躇着怎么样避开阮肆的眼睛,偷偷摸摸的把鸭心放到一边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阮肆戏谑的声音:“同学,浪费可耻哦。”付刻的脸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内心窘迫极了。几秒钟以后,付刻听到头顶传来“噗嗤”一声带着放松的笑音,紧跟着手里的鸭心被人拿了过去。“同学,你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嘛。”付刻再次抬头看见了阮肆亮晶晶的笑容。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阮肆低头回复手机消息,偶尔找一串煮的滚烂的肉串串吃。付刻专注于低头,偶尔偷偷的瞄一眼对面的阮肆,然后心脏怦怦的跳老半天,再看一眼,再怦怦的跳老半天,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程科科到来,阮肆离开。付刻恋恋不舍的看着阮肆背影消失在串串店外的街道上,那一刻不停起伏的心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然后当天晚上,年满21岁尚未完成分化的小-处--男付刻第一次做了一些成年人该做的梦。梦里的那人理所当然的是阮肆。b大商学院和b大医学院是b大的两个王牌学科,因为是王牌,所以历年招收的学生是最多的。起初商学院和医学院都在老城区的b大校园里,后来学生人数越来越多后,b大索性在新区申请了地方,把商学院和医学院的新校区挪了过来,等付刻上学的时候,b大商学院和b大医学院仅仅一墙之隔。两个学校离的近的好处就是打听一个人不用什么力气,尤其是像阮肆这样的风云人物,付刻甚至都不用找同学打听,就在医学院门口的优秀学生公示栏里看见了阮肆的照片和名字。付刻满怀着欢喜把阮肆的名字念了又念,却没想到回学校的路上就再次遇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人,只不过这一次那人不是在唱歌,也不是在吃串串,而是闭着眼睛浑身血污的躺在污水横流的小巷子里,甚至连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付刻惊呆了。尽管付刻早有感觉,阮肆不是典型的乖乖牌类型的优秀学生,但也是完全没想到阮肆会在学校的小巷子里参与打架斗殴,并且好像还是被打的一方。“同学,能帮个忙吗?”巷子里的灯光昏暗,但付刻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阮肆那双桃花眼中荡漾着的稀碎的光,然后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垃圾桶压住我胳膊了,劳驾你帮忙挪开一下,行吗?”付刻这才发现阮肆的右胳膊被倾倒的垃圾桶给压住了。付刻快步走到阮肆身边,忍着恶臭把垃圾桶从阮肆的身上挪开,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阮肆的胳膊看起来是骨折了,松松的摊在身侧,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好几处,付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帮助他从污水中站立起来。就在付刻思忖的几秒钟时间里,阮肆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妄图站起来,但很快就宣告失败了。付刻伸手想去扶阮肆的胳膊,却见阮肆摆了摆手:“不用,同学,已经很感谢了,我身上都是脏水,再给你衣服弄脏了,谢谢你,我等下自己想办法起来吧。”“我不是……”付刻知道阮肆误会了他刚才的犹豫,想解释又觉得这样的小事,解释显得过去刻意了,就只说了几个字,然后二话不说蹲在地上伸手拉住了阮肆左手的手腕:“我……”付刻垂眸看了眼阮肆劲瘦有肌的腰身,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不开口吧,没有阮肆的允许,他是绝对不敢直接抱的。“我需要抱一下你的腰,可以吗?”阮肆全身上下都疼的要死,付刻说话的声音又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是以,付刻这句话说完,阮肆没有听清楚,付刻却再也问不出口了。僵持间,阮肆那条骨折的胳膊不知道怎么的被拉扯到了,重重的撕扯着疼了一下,阮肆脸上的冷汗瞬间都疼的下来了。付刻心一慌,也顾不上征求阮肆的意见了,一把抱住阮肆的腰身,拖着他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