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做的那个,冷若冰窖的梦。
他的手一点一点的离开,我感觉到我的骨头正火辣辣地疼。
“这件事,是我的母妃亏欠了太子。”他低下头,沉默良久。
那一刻,楚王林淮,终于正眼看我。
“所以呢,我凭什么信任你?”他的眸深邃不知底,却又杀机迸现。
“我已经被赶出了东宫。”
“不够。”现在步步紧逼的人是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容分毫未改:“三月之后,我以三皇子给楚王殿下祭旗。殿下,静候佳音。”
他点了点头,高大伟岸的背影踱步出廊亭,直至消失在我视线以外的时候,才现自己已是冷汗浃背。
春雨来得突然,带着未曾褪去寒意的风,湖心的小亭未有屏障,汗凝结在身上,冷得入骨。
4。
回到小宅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门外的林枫提着灯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我佯装惊喜地拥了上去,他将我紧紧地揉进了怀里。
“去了哪里。”
“清水河畔的集市,同萍儿买了些胭脂水粉。”
他亲昵地笑着:“是我给的东西不够好么?”
我摇了摇头:“只是在院中无聊,闷得慌。”
再深的温存藏不干净眼底的试探。
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他还是在我这里留了晚饭,月上柳梢,他方才准备回去。
他走后,我示意萍儿带人上来,来者面容清俊,身形修长,一脸书生气。
“微臣温州方时言见过小姐。”
这是我爹曾经在江南救过的年轻人,如今成了当朝进士。
“方大人礼遇。”
方时言如今是御史台的小御史,官不大,权力却大。他带来了此刻我最想知道的东西。
西南河道泛滥成灾,修建堤坝的工程要指派一名皇子督工。如此立功之事,太子与三皇子梁王自然争抢。
我将挥了挥手,萍儿将状纸给了方时言。
他接过:“微臣来处理便是。”
二日早朝,御史台递呈,工部尚书陈狄收受贿赂,贪污巨款,修建杭州吴村修建排水渠时大包大敛,民怨沸腾。
吴村人联名上书,皇帝大怒,撤了陈狄官职下狱。
世人皆知陈狄的背后是太子。
三日之后,督工的人选定了,不出意外是三皇子梁王。
早春的雨是一茬又一茬,方时言来的时候鞋袜都已经湿透,萍儿带他去偏殿换置,出来时我已在院中煮茶。
“方大人亲自去呈的吗?”我关切地问道。
“御史院中党派众多,地上多了张纸,有人捡起来呈上,也是寻常中事。”
“如此便好。”我替他沏了杯茶。
方时言是聪明人,我们在暗处,脏了手,游戏就很难玩得下去。
蒸腾的热气在院中弥漫,春雨润芭蕉,茶香绕海棠。
太子近日来的次数少了很多,想必陈狄一事他早已忙得焦头烂额。
从东宫流出的大半金银细软出自这位尚书大包大揽的手笔,如今落难,我自该表忠心。
“太子殿下,那些赏赐我都换了白银,如今周转不易,我从江南娘家那里又添了些,还望太子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