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倏地紧绷,宁嘉青开门见山地问:“黄氏贷款违规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气氛安静两秒,闻珏坦然道:“大概一个月前。”
“一个月。”宁嘉青重复了一遍,点点头:“你早就预料到黄祺目的不纯,根本没想帮闻氏。所以让陆炡带着检察署的人过去在外面等着,以防对方毁约。”
“以备不时之需。”
“你不拦我,是你料到就算我把黄祺打死在那里,凭借手里的筹码黄氏也不敢怎么样。”宁嘉青走到他面前,语气嘲讽:“既通过我的手教训了侮辱你的黄祺,又能顺利拿到生意。一石二鸟,怎么可能拦我?”
“拦了,没拦住。”闻珏无奈,“嘉青,有时候你应该考虑到我行动不便。”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宁嘉青嗤笑,单手拿过百合花,攥住绿茎,“堂堂闻总,一把轮椅还能束缚住你?不过有一件事,你食言了。”
花被摔进长桌旁的垃圾桶里,几支花落在地板上,红棕色的花蕊摔得破碎。
宁嘉青离开前对他说:“你答应过我,这段时间不再和陆炡联系。”
他走后,闻珏到垃圾桶前将花一支一支捡起,轻叹口气,“可惜这花了。”
两天后的晚上,宁嘉青接到了宁江的电话。
通知他黄家的事情已经解决,让他准备准备回公司。一向严肃古板,尊崇“打压式教育”的宁江,难得隐晦地夸赞了宁嘉青几句。
说他策无遗算,及时发现了黄氏的财务漏洞,避免集团损失。不过行为有些偏激和暴力,没必要把黄家老三打成那样,但也情有可原……宁江的话还没讲完,宁嘉青便挂掉了,把手机扔进了冰桶里。
池州吓了一跳,赶紧捞出来拿纸巾擦干净,劝道:“哥你喝多了,少喝点吧,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宁嘉青没理,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后,点了支细烟抽上。
胳膊肘戳了下旁边的韦京年,池州小声说:“你倒是也劝劝。”
韦京年抬眼看向宁嘉青,黑色t恤外露出的肌肤都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
除了必要的应酬,私下里宁嘉青很少喝成这样。
他叹口气,“劝不了,让他喝吧。”
池州蔫巴巴地站起身,拿着宁嘉青的手机:“我去拿烘干机吹吹。”
包厢被推开玻璃门,会所的喧嚣吵闹趁着门缝裹挟而进,又随着关门消失不见。
像做了一场热闹的梦,又突然醒来面对无边的寂寥。
韦京年也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说:“你姐夫……”
“他不是我姐夫。”
“……抱歉。”韦京年顿了顿,说:“我相信闻哥不是利用你,整件事情来看他没必要赌你这环,被抓住把柄的风险更大。不管怎么说,在伯父那边闻哥把功劳归于你,帮了你也帮了集团,结果是好的,就算好的。我还是那句话,凡事别太注重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