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到底是侧福晋,位份摆在那儿,就算她们酸,却也不会不服气,而她钮钴禄氏凭什么?
平日里一个透明人,生了四阿哥已是得天之幸,一下子养俩,也不怕折了寿!
她们还笑耿氏机关算尽,结果给好姐妹作了嫁衣,殊不知钮钴禄才是满肚子坏水的那个呢。
武格格自从被四爷一番训斥,吓破了胆,再不敢把怨恨倾注在年侧福晋身上,可回过神来,惊觉钮钴禄颇有借刀杀人之嫌。上回花园偶遇,她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难不成是故意的?
她越想越是气愤,这半个月来,堪称针对钮钴禄格格的马前卒,日日冲锋在最前列。
钮钴禄氏避开四周投来的视线,强自让自己冷静。
她的目光,投注在石桌前的柚子皮,以及亭外摆放在地的一盆盆水上,不由问道:“这是做什么?”
武格格轻声细语:“妹妹有所不知,福晋说柚子皮清香,柚子水有遮去尘埃的作用,这样一来,就能洗去年侧福晋的无妄之灾,也让我们好好过一个端午。”
“……”钮钴禄氏隐约知道年娇进宫受了针对,临到头却是安然无恙,不由揉紧了帕子。
年氏此人,为何那么好运。独宠传言是真是假,她还不知么,可惜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压了下去,还是皇上亲自开的口!
还有福晋,福晋就一点也不怕年氏爬到她的头上吗?
柚子皮柚子水,到底是作秀还是真心?
不一会儿,李侧福晋牵着三阿哥弘时走了过来。三阿哥今年八岁,圆头圆脑,五官清秀,与大格格像了六成,一看就知是姐弟俩。
李侧福晋带着他入座,眼底满是慈爱的光芒。
直至通报的人拉长了声音:“王爷、福晋、年侧福晋与大格格到——”
所有人回头望去,四爷走在最前,神色冷肃,一如往昔。
再一看,年侧福晋今儿穿得竟是与往日迥然不同的娇艳,落后福晋半步,正与她亲密地说着话。
霎时满园失了颜色,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钮钴禄格格有些失神,不知是失神年侧福晋再也不被素衣“拖累”的姿容,还是她与嫡福晋的亲近。
其余侍妾格格张了张嘴,你看我我看你,随即低下了头。
三阿哥看向他的额娘,李侧福晋轻哼一声,条件反射般地想要阴阳怪气,张开嘴,才后知后觉儿子在这里,废好大劲憋了回去。
弘时悄悄说:“额娘,年侧福晋真好看。”
李氏说:“你额娘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弘时不说话了,半晌问:“有年额娘在,阿玛不会考校我了吧?”
说着,露出希冀的神色。
李氏愁得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年侧福晋可是众所周知的才女,你阿玛不考校你,她也要考校你!”
弘时:“……”
福晋远远望了眼凉亭,对年娇温和道:“我就说你适合鲜亮的衣裳。”
衬得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福晋端详着,露出一抹微笑。
方才半路遇上了福晋,福晋一见到她就是夸夸,年娇眼眸微亮,强忍着嘴巴翘上天的冲动,依旧谦虚,依旧低调。
她小声对福晋道:“王爷说端午穿这个,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