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的。”班助偷摸瞥了他一眼,又招手唐昀州,“人家哥哥来了,我们回学校吧。”
“还早呢,我那个……再待会儿。”
“唐昀州你还乐不思蜀了,赶紧给我回去。”班助说一不二地揪着唐昀州就把他往外拖,也不管他挤眉弄眼地小声暗示“学姐给我个面子”,周嘉用看智障般的目光一路欢送他,唐昀州横眉竖眼又不甘不愿地,终于消失在了输液室门口。
闹腾的人物一走,梁路的病床前清净了下来。周嘉坐到他手边,掌心覆到那人额头上试了试体温,近在咫尺的眼睫就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醒了怎么还装睡。”
周嘉不知道自己的语气算不算严厉,但多了几分顾虑,听上去就显得有丝破绽,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梁路抬开眼睑,适应光线地眨动了两下,慢慢看向周嘉。
他迟疑地问:“……你还生气吗。”
“我不该生气吗?”
梁路顿了顿:“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亲我。”
“行了我不想听。”周嘉想想又觉得火大,“晚上回去消消毒,狗啃过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
他这样的反应,惹得梁路的笑漩又不知不觉地出来了:“周嘉,你在吃醋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脑子烧坏了是不是。”
梁路撇开脸,把笑容藏进被单里,欲盖弥彰地窝着脑袋。
周嘉被他笑得心里痒痒的:“……一脸傻相。”
一路扶着走出医院大楼,梁路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参赛服,又出了一身虚汗,被入夜的晚风一吹,居然感到轻微的凉意。周嘉束着黑色衬衣,没有衣服可以脱给他,只伸手把他揽进臂弯里。
他像一个无可违逆的兄长,可同时,又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情人。
“有人看着。”梁路道。
“管他们呢。”
通向医院停车区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梁路想要快点见到周嘉的车,这样他就不用忍受心跳的折磨,和手脚摆放不好的尴尬局促。但是他又希望这段路能够长一些,因为周嘉在月色下的脸,略带清辉,有点温柔,让他贪恋地想多看几眼。
回到周宅已经很晚了,别墅区里黑黢黢的,路灯的淡白光昏暗地与厚窗帘后的灯光相呼应。梁路四肢软绵绵的,爬上楼梯只想陷进柔软的被褥里,周嘉却凶神恶煞地押他去浴室,嫌弃地说看到医院里那套脏被单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开了浴缸的按摩功能,在缓和的水泡中懒懒泡了大半个小时,梁路的筋骨都要泡松软了,舒舒服服地彻底发了一身热汗,起来的时候感觉头竟没有那么疼了。他推门出来,房间里亮着壁灯,周嘉正穿着睡衣在他的床头看书。
周嘉偶尔也会在梁路的房间过夜,似一种特别的情趣。梁路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那人戴着低度数的眼镜,于是这个侧转的吻变得浅浅的。
“要做么。”梁路垂着半潮湿的额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