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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笑逐开（第2页）

秦郅不时向后望一眼。他留意到，走在斜侧方的宰相岑尚，目光不时会落在虞爻的身上，眉头紧锁。

转回头，秦郅心中担忧。

虞夭是夏州城有名的才女，除他这样常年在外打仗，难以归家的将领外，同虞家有往来的，应当都曾见过虞夭。而宰相同虞召丰是昔年之友，定也见过虞夭面容。

若虞爻真是虞夭的话……

秦郅眉心跳了跳，掌心生出些汗来。

被卫恒一路问东问西，数百丈远的路，走着走着便到了大殿里。虞爻快被着金碧辉煌的殿堂闪瞎了眼，新奇地左顾右盼了一瞬，又毕恭毕敬地立在了秦郅身后。

坐在龙椅上的卫恒，见堂中少年目光惊羡，笑了笑，开门见山道：“爱卿想要何赏赐？”

秦郅的腰背雄阔能够严实地遮住身后人。虞爻站在他身后，已经准备好听皇家赏赐见世面了，不承想秦郅却错开身，将她让了出来。

“虞爱卿？”这里此时站着两位爱卿，卫恒自觉表述不清，便又喊了声，加上姓氏。

被点名封赏的虞爻一头雾水，就这样出现在了视线的中央。今日前来相迎的官臣，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比起旁人期待恭贺的目光，立于百官之首的岑尚，眼中更多是迟疑错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是出于自保的原因，虞爻在归程的路上便设想过皇帝封赏之时的场面。

裘无肖自那日离去后，便再无音讯，她只觉他可能已经……背后之人仍未揪出。眼下处宫殿之中，这聚集在她身上的眼睛，是否有一双是背后黑手的？他是否见过自己，是否知晓自己女儿身的秘密……这些，此刻的她都无从得知。

虞爻想，一定要在身份暴露前，为自己讨得一线生机——女子进军营之罚，并非她于离虞府从书中所获知的遵从前朝的仗刑，而是变为了死刑。

这是李拓告诉她，《大夏典律》新添补的内容。

思及此，虞爻跪倒在地，拱手道：“陛下，臣不要赏赐，自请承修皇城兵械，但求陛下一诺。”

此言一出，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起来。

秦郅看向她的目光复杂，有欣赏，有惊诧，但更多是对自己的失望。

原来她早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他本想……舍了这一身武装来保的。

卫恒听跪拜的人这般言语，心道到底是何承诺，竟抵得上加官进爵、黄金田地府邸？

对这人好奇又深了些，随之而来的还有戒心，他道：“爱卿想要朕的这一诺是何啊，值得上加官进爵、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呜呜呜听起来好多钱……但是得有命花啊，先活着吧活下来再说。

虞爻肉疼，心中哀嚎，然而表面还是处之泰然，视金钱如粪土的高风亮节样，道：“陛下，可否等臣修缮完皇城所有兵械，再向陛下求这一诺呢？”

卫恒长眉向上微挑，笑意不达眼底，片刻后道：“行，朕允了。”

“朕倒要看看经你修补的兵械，值不值朕的一诺。”

虞爻心颤了下，精准地捕捉到了皇帝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从一口一个“爱卿”到“你”，前后不过一句话。

他应当是对自己生疑了。

但眼下，只有这个保命的方法了，她必须冒险一试。

“谢陛下。”

秦郅也察觉出了高坐龙椅之人，言语细微的变化。在看向的虞爻之时，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

“秦爱将想要些什么呢？”

卫恒见堂中之人如此俊眉深蹙，抿唇笑了下，刻意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郅回过神来，向前走了几步，同虞爻跪在一起。

“臣也求陛下一诺。”

哦哟。

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