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冷笑,“赵祥如今被傅将军盯着呢,他不敢怎么动作,但是线索到了他这个委实是断了,但是并不代表厉王不会去查,毕竟洪宝宝
还在他的手中。”
谢诏摇摇头,“厉王从不参与这些党争,他的立场一直是陛下,那次去……也是受我所托,我……担心你。”
苏沅往早餐铺外走去,客栈临近集市,拐个弯就进了会州的晨集,集市主道两侧是熙攘的人群,格外的热闹。
正因这份热闹,才让人听不清二人的对话。
走了会儿,苏沅方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氓崖山?”
“你在山海关时给我写的信我过了两日才收到,信中提及你不日便要回来,可你所言和所做皆是相反。我猜测出你很可能会去鞑靼,心中担心这才求见了厉王,刚好他确实要去临近瀚海的北境。”
苏沅梨涡浅浅道:“厉王去的是北境?不是鞑靼?”
谢诏目光微敛,“你怀疑厉王?”
苏沅目光定定的落在远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根糖葫芦,自然无比的递给谢诏,“吃吗?”
谢诏接过不动声色的吃了一口,甜滋滋,酸溜溜的,格外好吃,和幼时一样。
谢诏自小就爱吃糖葫芦,他在辽东那几年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苏沅不仅帮他揍跑那帮臭蛋,还每次都会拿根糖葫芦安抚他。
起初他骨气的很,不屑于接受小姑娘的馈赠,可是后来苏沅说长大了找他要回去,还要十倍的要,谢诏方才勉强接受。
苏沅记得,他那时家里穷,吃不起这些小玩意,但是无论他多喜欢,他每次都会只吃两颗,剩下的四颗会带回
去给他的姐姐和老爹吃,可是后来他们突然不辞而别,她也离开了辽东。
二人许多年,许多年便没再见面。
再见时,已是在杨陵的那一日,他站在马车外,一身的清冷骨气,苏沅则端坐车中,一派的世家小姐。
谢诏觉得,苏沅成了他攀不得的明珠。
苏沅觉得,谢诏成了她念不得的好友。
谢诏一直以为,苏沅似乎是忘了她幼时曾遇见过一个倔强的少年,可是这一刻,他陡然明白,原来她一直都记得他,一直都记得。
苏沅回身,见谢诏愣在原地,“走不走?”
她的笑意在温暖的阳光中有些刺眼,谢诏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木签,指尖白的近乎透明。
苏沅仍在笑,“不走我走了。”
苏沅继续往前走去,眼泪却忽地在她转身那刻落下,只落了一滴,便被她很快拭去。
她忽地想起,她幼时在辽东没什么朋友,那帮虎崽们都嫌弃她是个女孩,还是辽东镇北军大将军的侄女,他们只能敬着她,让着她,憋屈的很,便合伙孤立她。
直到谢诏的出现,原来她发现这世上竟有这么白净好看的小公子,相貌美,脾气硬,她想要做他的朋友。
可是后来她的朋友离开了,她又变成了孤孤单单的京中小丑妮,那时,便是她遇见裴行简的时候。
她一路走来,本就是一个人,也习惯了一个人。
若有人陪着,她反倒是不习惯了。
那些人已蠢蠢欲动,谢诏
一个新科士子,陛下钦点庶吉士,未来的翰林院学士,再掺和进来,怕是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