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墨案未能查到他们的?头上,不过?是陈遂年将罪全?揽了下来,保全?了他们。眼下嘉惠帝突然让户部的?人?也跟着插手,怎么都有一种五皇子即将要脱罪了趋势。
“不管是香典司还是将来的?香料航海贸易,有哪一项能与?户部割舍开?”
赵郢真到底是七卿之首,即便心中也是对此愤愤不平,也不会表现在面上,一脸泰然:“何况你们看殿下刚才可有说?什么?既然没有,我等就不必太过?担忧了,倘若殿下有应对,我们在此时谏言,只会言多必失。”
听闻此言,余下几人?都频频点?头,然后缩手各自归家。
赵郢真也要走,可余光瞥见了在旁边偏殿的?苏悠,见她站在殿门口,知道把刚才的?话她应该都听了进去,便走上前去要打声招呼。
不摆自己正二?品大臣的?架子,竟是朝着苏悠揖手道:“苏姑娘回来时,万安一切可都还顺利?”
苏悠亦回了礼:“按照殿下的?吩咐,一切都好。”
新政一事嘉惠帝才决定没多久,若苏悠承认了万安那些都是自己做的?,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自夸自大了。
所以苏悠没称自己,而是改口说?了太子。
赵郢真对这苏悠这机敏且谦逊的?的?反应,颇是欣慰。
他原本?还想嘱咐她,在御前说?话句句都要斟酌再?三,否则说?了不该说?的?,恼了御座上之人?,便可能获罪。
但显眼下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再?多言,直道:“进去吧,圣上方才唤你了。”
苏悠应是,朝殿内走去。
政殿里的?落地烛台都燃着烛火,地面铺着羊毯隔了地上的?凉气,御座两旁的?紫金炉里也都供着银炭火。嘉惠帝坐在案桌后的?软塌上,将边关的?折子捏在手里:“你可知你舅舅这在折子上,都替你说?了些什么?”
周沅没答,抬眸看向走进来的?苏悠,见她穿着单薄唇色冻得泛白,眉宇不自觉地就沉了几分。
嘉惠帝也放下折子,看着跪在下面的?人?,没有喊起,只问:“万安一事都是你的?主意?”
若是从前他定然不会相?信,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本?事,但苏悠不同,他见识过?她的?聪明,也听过?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能助力推行新政。
可说?过?是一回事,瞒着他与?周沅去参与?朝政大事,便是越矩罔上,该问罪。
嘉惠帝心性如?此,自然不会去承认苏悠把情做得有多好。
当然,苏悠也不会承认:“回圣上,臣女不敢擅自做主,臣女在万安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传扬叶氏香方。”
嘉惠帝脸色并未表现除一丝喜悦:“能在万安开香铺用?渔船运货,你的?本?事不小,如?今整个大朔都知道你苏悠的?名?字了。”
何止是如?此,就连与?几个外番签订的?协议上都直接点?名?“苏悠”的?名?字,非她叶氏香方不可。
“这些都是万安百姓的?功劳,臣女不敢邀功”
问罪不成,嘉惠帝转而表现出颇为满意她谦虚的?态度,突然道:“朕记得你当初对朕说?过?的?话,你如?今确实做到了给朕的?承诺。”
虽是笑说?,可苏悠却明白这话里的?威胁之意,是在提醒她,当初为何才留下她一条活路。
“臣女没忘。”她跪在那不动丝毫垂首胸前,规矩守礼。
周沅的?面色有些不好,虽然不知道嘉惠帝当初对苏悠说?了什么,但她突然离开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看着苏悠这般顺从,他觉得刺眼,走上前将人?扶起来,然后揖道:“关于万安县以及香典司的?事,儿臣尚有事要与?她商讨,先告退了。”
嘉惠帝睨向他抓着苏悠的?手,沉声道:“就在这说?,朕也想听听她还有何想法和见解。”
气氛莫名?冷固,周沅握着的?手一紧,似乎下一刻就要发作了。
“怎么?朕难道还要听从你的?话不成?”嘉惠帝脸上也没有丝毫忍耐之色,他将先前的?折子拿起来往他跟前一丢,“李将军有先见之明,他让朕转告你,要勤劳思政,当个精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