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随后他拉开椅子坐下。“我去吧,哥哥你去休息。”这个时间点还早,甜品师都在后厨烘焙,秦最主动揽了活,余迢想说不用都来不及。「“下面让我们有请高二a班参赛人员上台表演。”」余迢感觉自己心脏一颤,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店内暖气很足,自己却被冻得麻木。那位客人入座后正在观看视频,声音其实不大,只是余迢离得近,正好能听到。视频里的人唱起歌,余迢的眼眶里映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画面——任安晗和同班的一位oga同台表演,他拉着小提琴,另一位在演唱,两人不经意对视后又各自低下头。和任安晗的各种细节余迢都是忘不了的,尤其是这场文艺汇演。看过这场表演,余迢下定决心去做腺体植入手术。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余迢都忘记这样站在客人旁边盯着对方的手机屏幕是件很冒犯、不礼貌的事。同时他也忘记思考,这位客人为什么要在平台上找出这一段视频,特地来他面前看。「“和安晗唱歌的那个是谁啊?声音真好听。”“他的同班同学啊,好像还是青梅竹马吧?高一的时候就老看他们待在一起,那个oga学姐也特别优秀。”“好般配的样子。”“是啊,悄悄告诉你——”十六岁的余迢看见那位学生凑近另一个人的耳畔,台下凳椅的距离非常近,有一展光从他们下颌的空隙照到余迢的脖颈那颗痣上。“任安晗不喜欢beta哦,我听他哥亲口说的,他以后是一定要找个oga的。”」“店里可以付现金吗?”客人将视频按了暂停键,一同将余迢从回忆里拉出来。余迢已经失去思考能力,愣着点头。手里被塞了张纸钞,客人站起身,说了句“等会我来拿”后走出店外。几乎在他关上门的一刻,余迢身体松懈下来,手掌撑着桌沿,慢慢坐下。手心张开,注意到纸钞里还夹杂着一张便签。余迢咽了咽唾沫,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出现的目的不纯。纸上有一行字和一串电话号码——[ca·17912,岩洞森林路轿车坠河事件,车祸原因:刹车失灵,刹车油管被人为损坏,并非意外。]◇绝对没有偷情的意思29尽管那位客人说了等会来取,余迢还是第一反应跑到门外找人。空荡一片,只有风吹扫过地面,咂咂如揉纸声。余迢捏着手心的纸条,岩洞森林路五个字像凭空飞了出来一样,不断绕在余迢眼前,逼得他不得不回想起那段痛苦记忆。「“你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捧花被摔在地上,花瓣和石板上的雨水黏在一块,像被稀释的花蜜。紧接着,眼前的女人从伞下走到余迢面前,头发瞬间被淋湿,她推着他的右肩,戟指怒目:“滚!别再让我看见你!”雨水好像不是落到地上,而是直接像针穿在了余迢的咽喉,他哽住,眼睛一层雾蒙水汽,语气卑微恳切:“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阿姨,求求你……”“妈,别理他了。”任张一身黑衣,撑着伞走过来,“不要吵架,安晗在天上看着也不好受。”
女人弯下腰,捂脸,趴在任张的胸膛,两只手掌挡不住一个母亲的失子之痛,眼泪从指缝里划出来,渐渐和雨水融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安晗那么优秀……我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母亲的脊背该是大山,她却变成了被风吹断的树干。余迢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裤脚已经被溅湿。从车祸发生、再到昏迷、醒来,他都还是无法接受任安晗死了这件事实。直到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听见女人悲恸的哭声。以后再也收不到安晗的信息,明明前段时间还在祝自己高考加油。“你说,是不是你——”女人情绪激动,双目猩红,“他为什么要来这?是你约他的吗?!”白色雷电穿破苍穹,映在余迢的脸上,忽明忽暗,他不适地迅速眨眨眼,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是啊,不找他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约着见这一面?他已经在上大学,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认识了新的人,为什么要一意孤行,自欺欺人说不给这场相识留下遗憾呢?“对不起……阿姨……对不起……”余迢心口抽动,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抖。任安晗和他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喜欢的是你啊”。一浪一浪的窒息从胸腔涌到喉咙和鼻腔,后知后觉到——不带任何目的,满怀善意打开器材室那扇门,懵懂问他为什么被欺负,然后教他自爱自重——再没有这样的任安晗了。」扶着树,余迢弯下身,平息内心的波涛。并非意外……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又是谁?刹车失灵。油管损坏。思绪混乱间他已经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拨打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每一声都像刀在余迢心上磨,最终却无人接听。余迢记得那一段路,正好是段很长的下坡。呼吸急促起来,耳边全是任安晗的声音,他说,我不喜欢oga,也不喜欢beta。我只喜欢你。他说,怪我,要是自己能早点发现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你误会这么久。从前余迢没有不甘,只有痛苦、愧疚。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预谋,如果车祸不会发生。自己和任安晗的结局,又会是怎样呢。“余迢。”一道声音突兀地穿进。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余迢抬起头,差一点把路款冬错认成安晗。“在外面干站着做什么,不冷吗。”不明白为什么路款冬突然出现在这,余迢迅速从回忆里脱离,摇头说:“不冷,胸闷出来透透气。”路款冬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旁边跟着两个保镖。方才还兴致缺缺的模样,这会又变了,问:“你知道我要来?”余迢怎么会知道,但路款冬好像很期待,于是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要把否定咽回去,沉默着不答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路款冬突然揽过他的肩,“学会吊人了。”鼻尖蹭到路款冬的领子,紧接着面部也被完全挡住,毛绒质感的面料扎在侧脸,余迢闭上眼,闻到一阵雨蜜香。很舒心。余迢贪恋地继续蹭蹭,相比起来,身后两名alpha反而有点不适,往后退了半步。“现在还闷吗。”路款冬忽然问,见余迢摇头后又收起信息素,毕竟在公共场合这样做是违纪的——还有个原因,他看见玻璃窗的秦最正在注视着自己。唇角微扬,他微微躬身,从秦最这个角度看过去,应该很像低头吻。说的话却和这个暧昧的举动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