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石拿了两个汤碗和勺子过来,“运动过後,补充下能量。”边说,边盛了碗汤给他。柯知柳看著汤里头的姜丝,微微皱了下眉,黄一石看著他的表情,“不喜欢姜啊?”
柯知柳嗯了一声。
黄一石用筷子把他碗里的姜丝挑了出去,“有点味道不要紧吧,冬吃萝卜夏吃姜嘛!”
柯知柳对他说了声谢谢,尝尝味道居然还不错。黄一石也开始喝汤,两个人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也到了晚上8点。
柯知柳昨天拿到了学校分给新进教职工的房间钥匙,行李什麽的也都运了过去。昨晚上和老三最後在宿舍过了一个晚上,今天老三就被踢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
老三考上了北京一个学校的研究生,暑假早就被他们家领导安排好了,去新东方补习英语。老三那家夥已经到了首都,柯知柳刚刚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老三一直在抱怨,“我他妈变成个鸟人飞了几千里,这儿怎麽比我们那儿还热啊!我现在直接切巴切巴就能装盘儿上桌了,咸鲜味儿绝对不带差的!”
柯知柳当时一边笑,一边回他,“你现在可是在祖国的心脏呢,心尖儿上的那股热情你就别嫌弃了!”老三继续呼,阿瞒阿瞒,我爱你!
柯知柳一边骑车回去,一边想著刚刚收到老三发来的短信,很简短,“小柳儿,我想你了!”柯知柳不知道要怎麽回他,要在昨晚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我也想你了!”可是现在……“死老三!”柯知柳觉得有点儿头疼,只好先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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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知柳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子穿著吊带睡裙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他们对视了三秒锺之後,那个女孩子就尖叫一声、捂著自己的胸口跑回去了另一个房间。
柯知柳愣了一下,然後带上门自己又出去了。
学校分给新进教职工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哟,这麽好的福利?
别怀疑,两室一厅是没错,它是上世纪6、70年代建造的老房子,一套房子要住两个人。而且这片地方早两三年就说要拆迁了。可是因为学校和相关部门没有协调好,这房子到现在都还是毅然矗立著。今年他们学校新进来的教职工挺多的,学校一看安排不了啊,得,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就让这帮还没有拖儿带女的小年轻住著吧。
柯知柳没有想到的是,他第一次进来就看到了如此“有伤风化”的场面。
要知道,他们学校对女生的保护基本上跟国家对大熊猫的态度差不多。所以他们学校的女生楼号称国宝楼,连里边儿的蚊子都是母的。男生要想进,除了新生入学那几天,其他时间休想进去。当然,代表宿舍管理科检查卫生的除外。所以,这个部门历来都是男生一手遮天。
柯知柳从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然後才回了去。进门之前,把钥匙摆弄的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进门的时候,看到“同居”的那个人,年纪要比他大些,穿著大短裤,拖著人字拖,正从厨房倒水出来。
柯知柳对人笑了下,“对不起啊!”
那个人摆摆手,没说话就进去了。
柯知柳进了自己的房间,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倒不是他卫道士,只是今天这个女孩儿明显和昨天看到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麽!
柯知柳最看不过的就是学校里头一些年轻或者不那麽年轻的、单身或者已婚的男老师,借著自己为人师表的位置,去骗那些十八、二十花骨朵一样鲜嫩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本身就没有什麽社会阅历,再加上很多从心理上就对属於自己上位者的老师心存崇拜,真是很容易就被人给欺负了去。
柯知柳在篮球场上经常碰到黄一石他们,而他和黄一石也一直搭档打球。打完球之後,要麽一起去食堂吃饭,要麽就出去吃。
慢慢地,便熟悉起来。
七月底的晚上6、7点锺,晒过一天的地面往外蒸腾著令人憋闷的暑气,好在是有风。黄一石坐在大榕树下面,慢悠悠地喝著这家店的招牌绿豆汤,里面似乎放了陈皮,又解暑又开胃,“住的还习惯麽,那个古董楼!”
柯知柳犹豫了下,还是嗯了一声。毕竟,也算是单间了。虽然,隔壁那位经常带不同的女孩子回去,而且有些明显应该是从事性服务业的人;虽然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怎麽好,而且那位明显要证明自己就算没有涂抹印度神油也很是生猛;虽然有时候那叫声邪乎得渗人,而且不管是半夜鸡叫的点儿还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时分。
黄一石笑了下,“我记得你同我说,跟你住同一套房的是机电的王怀孝……”上扬的声调,明显是有後话。
柯知柳点点头,“是啊!”
“那小子改邪归正了?”黄一石继续笑得眉眼开花,眼睛里头的揶揄明显得很。
柯知柳看著黄一石那嘴角高低不同的笑,咕咚一声用力咽下了一口绿豆汤,“他这麽有名?”而心里却知道,黄一石绝对是知道他所经历的是什麽。
“嗯,江湖人称王三条!”黄一石的笑意爬了满脸。
“什麽意思?”
“第三条腿永远挺直!”黄一石憋著笑看著柯知柳。
“噗!”柯知柳嘴里的绿豆汤全吐了出去,脸上也一抹绯红。
黄一石看著因为听了他那麽一句不算过分的荤话就红了脸的柯知柳,再看看自己小腿上沾的绿豆皮,“凉丝丝地,倒也还蛮降温!”
柯知柳顺著他的目光看了下去,一看,脸上原本的薄菲色却成了桃腮,“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