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与锁孔吻合,门开了,苦涩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或许是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寝殿内窗户紧闭,只在四角立了几支蜡烛。
光线晦暗,闻丹歌却还是一眼看出病床上的那位老者,醒着。
只是气息太过微弱,胸膛几乎没有起伏,一幅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
闻丹歌走到塌边,试探着出声:“您还好吗?”
应宗主动了动眼皮,算作回答。
第一次见未来公公,闻丹歌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您别担心,我不是来害您的”然而话音未落,身后突然闪出几支锋利箭镞,闻丹歌身形一动轻巧避开,抬手握住其中一支箭镞,反手将其钉回原处打碎机关。
唯恐再被暗算,闻丹歌自报家门:“应宗主,我是闻丹歌。”
应宗主疯狂眨眼。
她见桌上还有凉水,拖了条凳子坐下,一边把复魂丹丢进水里溶解,一边解释:“婚事在即,还让您这么躺着不太好。刚巧,我手上有一枚复魂丹,虽然不知道您得的什么病,但总归不会出错?您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眨眨眼。”
应宗主不动了,闻丹歌点点头:“沉默就是默认。您张嘴,这药可贵了千万别浪费,啊——”
应宗主挣扎,应宗主羞愤,应宗主发现他能动了。
一碗药水下肚,四肢百骸涌出股暖意,身体也渐渐恢复了自主权。应宗主才要开口说话,闻丹歌突然一个闪身不见,只留下一句:“岳父再见。”
下一秒,他知道闻丹歌为什么走了。因为门又一次被人打开。
而这次来的,才是不速之客。
出了寝殿,闻丹歌也没闲着,直奔宅邸。
屋里的家具摆设,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是她早就攒好的。那天全款买下屋子后,贺兰时表示还要住两晚,她答应了,所以今天才有空收拾屋子。
房牙被她喊来搭把手,实际上什么忙也没帮上,全看她一个人忙前忙后。他有心抬个桌子椅子,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弄坏了这些上好的家具。
在方寸宗附近干这行,房牙自诩见过几分世面,可那些财主和闻丹歌一比,顿时都不够看了!就说这屋子原来的主人,拂月宗的大小姐、从前仙盟里数一数二的世家,也没有奢侈到能用凤凰黄梨做门槛。这位闻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炽烈目光有些妨碍闻丹歌。她问:“怎么了?”
房牙指着她面前的水缸,弱弱问:“我能问一下您、这里面是什么吗?”他好像看到了鹿角鹰爪鱼鳞,不会是蛟龙吧
闻丹歌低头看了眼因亲眼目睹同伴死亡而半死不活的某神兽,“哦”了声:“蟠龙。”
房牙: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没在做梦。毕竟他做梦都不敢梦见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摆设。麻木地将千金一颗的东海夜明珠糊在墙上做小夜灯后,房牙没忍住,多嘴又问了一句:“您要成亲了?”
闻丹歌头也不抬继续糊夜灯:“嗯。”
“恭喜啊!祝您二位百年好合!”房牙抱拳祝贺。闻丹歌被他真诚的喜悦晃了下眼,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祝福。